最近这段时间,苏州情况逐渐平稳,但林永清每天在书房办公到深夜,情绪焦虑不安。
这些缴获的倭寇抢夺的财物,以前商人趋之若鹜,这次竟然无人问津。
苏州知府已经无数次催促他赶紧想办法将这些货物变现。
但他眼下却无能为力,联系了好多此前认识的商人都表示不敢收货,一是数额太大,物品太杂,二是没有销路。
他的焦虑周氏看在眼里,自然也问过情况,但也只能安慰几句,别无他法。
林小慧惦记着侯三的嘱托,因此希望通过周氏帮忙打探一些认识的商人寻找货源,然后将情况通知侯三等人。
周氏虽然不知道女儿为什么要打听这些事,但想起最近丈夫为之焦虑的的事情,便把这件事还是仔细讲了一遍。
林小慧思来想去觉得这也是一个很不错的信息,于是便借去归元寺上香之名,出府找到春十娘和二毛,叮嘱他们赶紧回去告诉王云龙。
于是两人便立刻赶了回来。
听完前因后果,王云龙内心感叹不已。
对林小慧归家的遭遇,他有些预料,但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当然,更多的还是惊喜。
林小慧虽然不受父母待见,但至少生活安全,比在海外当海贼强的多。
当然,好不还也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而关于货源的事,王云龙自然是兴趣非常大,按照林小慧所知的消息,光是苏州府缴获的就有两万余匹丝绸和数万斤生丝。
如果能够将这些丝绸和生丝全部吞下来,转手就能卖给弗朗机人,能翻几倍挣钱。
岸上普通素绸价格一匹大概一两五钱白银,生丝两钱银子一斤。
按照这个价格吃下来的话,差不多要三万六千两银子。
他现在手上的钱倒是够用,但主要是运输比较麻烦。
按照一匹丝绸平均算五斤,两万匹就是差不多五十吨,三万斤生丝算下来也是十五吨,光是要把这么重的货运到宁波,至少都得十几条船。
但眼下自己在岸上根基为零,不说商人一个不认识,从苏州到宁波的货运更是两眼一抹黑,因此就算跑去苏州把这批货买下来,运不回来一切都白搭。
当然,若是这笔生意做成,他房地产开发的钱绝对就凑够了。
因此王云龙越想越气,把侯三使劲儿踹了一脚。
李义海一群中二热血少年一看,以为是侯三惹恼了老大,于是一拥而上把侯三按在地上打了一顿。
侯三莫名其妙挨打,坐在地上顶着黑眼圈哭哭滴滴道:“小五哥,为啥要打我!”
王云龙脸皮抽抽到:“老子让你出门找货源找渠道,你他娘的吃喝玩乐了个把月,屁消息都没有,眼下小慧姐给了这么好个发财机会,我们却吃不到嘴,你说还不该挨打?”
侯三哭的更凶了,抱着王云龙的腿哀嚎:“小五哥,这不能怪我啊,苏州那边太乱了,到处都是倭寇,完全找不到头绪,但是小慧姑娘的这个消息还是可以搞啊,怎么会吃不到嘴?”
王云龙撇嘴道:“我问你,这么多货就算买下来,你怎么运回来,让汪直帮忙吗?”
侯三的哭声瞬间就止住了,眼泪巴巴的想了半天,感觉这的确是个大问题,觉得自己这一顿似乎挨的也不冤,于是爬起来臊眉耷眼道:“小五哥,我出去找一些商人问问,或许还是有办法。”
“快去,明天我要知道答案,若是这件事办不好,你还要挨揍!”
“是是,小五哥放心,我这就去问!”
说完,侯三便一溜烟儿跑出商铺后院,找人勾兑打探去了。
“小五,这件事真的能干啊?这些可是朝廷的货。”王定满脸的惊讶和不安。
王云龙笑道:“这有什么不能干的,我们现在有钱也有销售渠道,苏州那边乱的跟牲口市场似的,而且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只要找到运送渠道,把这批货运回来,然后就等着赚钱,这笔生意若真的能做成,少说也能挣五万两银子,这样我们下一个挣二十万两银子的计划就能够顺利开始了。”
“五万两!这么多?”有人惊呼,特别是李义海这五个热血少年,满眼都在闪银光。
“五万两而已,上次我们抢毛瞎子加起来比这还多!”王定很不屑的拍李义海的肩膀。
王云龙哭笑不得。
毛瞎子省吃俭用七八年,一共也才存了三万两,另外三万两还是泉州陈氏的货款,当然,还有一仓库货大概也值好几万两,也是陆陆续续攒下来的家底。
因此要说五万两白银不多,那肯定是对银子没有什么概念。
只不过海贼因为生存环境恶劣,海外什么都贵,导致白银的购买力被最大限度的压缩了。
一条两桅船,官府造价只需要一千两银子,倭寇相互间交易少说也要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