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官员手中,完全像个无底洞一样。
甚至还有水寨的官兵偷偷将战船卖给倭寇,然后报之以战损。
就像当初孙千杰的船被王云龙等人偷走一样,完全丝毫都不在乎。
如此糜烂的情况,让卫所越发无能的同时,也让倭寇更加嚣张跋扈。
而实际上,以前叶宗满和汪直的大本营还在更加靠近宁波海岸的金塘岛西北角的沥港。
不过沥港并没有就坚持多久,被浙江总兵卢镗攻破过一次之后,汪直就直接放弃去了日本发展,叶宗满则将基地后撤,才造就了眼下的岑港。
岑港内部,沿海岸码头规划有居住区、交易区和库房,距码头两里开外的山脚下,有一大片修建宽敞豪华的房屋,这里就是叶宗满和一群心腹手下居住的地方,当中还有一栋高大建筑,是众匪议事的聚义大厅,一条大道从城西码头直通此处。
聚义大厅后面,是一座五亩大小的花园,有山有水有池塘亭台,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看起来颇为雅致,比起明州帮在普宁寺的那座小院,格调又高了好几个层次。
已经是午后时分,太阳偏西,但岛上没有什么大树遮挡,因此阳光显得格外明亮刺眼。
一位年过四旬体型略胖的中年男子,短须须黑,颇有几分富态,身穿丝绸短褂,正坐在一间凉棚下面,与另外两个年龄相仿的文士装扮的男子喝茶下棋聊天,看起来十分的安闲惬意。
中年男子就是叶宗满。
另外两个男子一个就是明州帮帮主赵元晋,另外一个是叶宗满最信任也最为倚重的军事苏重阳。
“苏兄,你说着王云龙是不是瞧不起我?”叶宗满执棋考量,突然感慨问一句。
苏重阳干瘦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道:“叶兄何出此言?”
叶宗满有些兴致缺缺的将棋子丢进棋罐,靠坐在椅背上揪着胡须道:“我让陈老西带话,这都半个月过去了,这小子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既不来人,也不来话,这不是瞧不起我是啥?”
苏重阳微微一笑道:“所谓关心则乱,叶兄你太着急了,王云龙就算不凡,也不过是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乳臭未干,心性不稳,依我看,他或许是有些不敢来而已。”
“嘁,这有什么不敢来,我叶宗满在舟山口碑不会那么差吧!”
叶宗满明显不满意这个答案,他转头看坐在旁边喝茶观棋的赵元晋:“赵兄与他交往几次,你应该比较了解此人,他是否会怕我害他而不敢来?”
赵元晋满脸苦涩,揪着胡须想了一下微微摇头道:“我与他前后也不过数次交流,但依我看来,王云龙绝对不会因为害怕不敢来,此人虽然年幼,但可以说胆大包天,不然吴彪也不会在他手上栽的把命都丢了,何况他背着杀人通缉令都敢去定海县夜访县令刘继祖,叶兄这里他有什么不敢来,我猜想是他最近没空。”
苏重阳脸皮微微抽了一下,眼神明显露出一丝讥讽,不过低头却是没人看见。
作为文人,最讨厌的就是普陀岛那些散倭帮派,整天只知道打打杀杀。
王云龙最近在东南海域如同坐火箭一般名声鹊起,大有压倒一众老牌倭寇的架势。
但实则在他们这些真正实力强横的陈年老寇眼中,仍旧不够看,甚至嗤之以鼻者大有人在。
王云龙不过联合普陀岛几个帮派伏击打败了吴彪,但其实真正也没造成多大的伤害,甚至倭寇的伤亡比官兵还要多,只是被吹的天花乱坠而已。
那场胜利,与汪直集团这几年在江浙和官兵来往拉锯一样的大战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赵兄难道还在为当初的决定后悔?”苏重阳笑着放下棋子。
赵元晋脸色瞬间无比难看,但很快又恢复过来摇头道:“说不上后悔,普陀岛太过混乱,我早就有心离开,这次不过是顺势而已,我相信就算吴彪倒台,等浙江官场的动荡结束之后,普陀岛终将难逃覆灭之命,只是暂时保住了而已。”
叶宗满微微点头道:“我也如此认为,普陀那些散倭毫无凝聚力,等官兵腾出手来,必然要拿其开刀,我担心这岑港,也怕是保不住啊!”
苏重阳和赵元晋脸色同时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