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继祖焦头烂额,底下的城镇官员照样忙的皮开肉绽。
“报,刘大人不好了,北门突然来了数百逃难的百姓,和城门守卫打起来了,城门快守不住了……”
一个巡捕如同狗撵一般冲进大堂禀报。
“哗。”整个大堂瞬间一阵惊呼慌乱。
宁德县卫所被攻破,县令受伤,虽然情况紧急,但毕竟还隔着上百里远。
但若是难民真的攻破城门进来,加上城内的上千难民,再有混杂的倭寇趁机蛊惑闹事,说不定州城都要沦陷。
于是所有官吏纷纷进言,让刘继祖赶紧调集城卫和巡捕赶紧镇压,以防民变。
就在刘继祖头绪混乱如麻之时,突然砰砰砰几声轰鸣从城北方向传来。
“火铳!”
“不好,难民定然是倭寇假扮,竟然有火器。”有官员失声惊呼。
“轰~~”
突然又是一声更大如同闷雷般的声音传来,整个州衙大堂似乎都微微震颤了一下。
“火炮~~”
有人发出极其惊恐的尖叫,整个大堂顿时乱成一团,许多官吏直接就往后堂奔逃。
几个家丁从堂外满脸惊恐冲进来,一起护着刘继祖道:“老爷,赶紧寻安全之地躲避。”
刘继祖脸色瞬间惨白,但却是推开家丁大吼:“本官身为知州,岂能临阵脱逃,所有人都跟本官去城北迎敌,杀倭加倍奖赏,如有人临阵脱逃,本官决不轻饶。”
“刘大人,倭寇有火枪火炮,我等仅凭血肉之躯无法对抗!”有官员脸孔扭曲劝说。
“我等能逃,满城百姓何逃,诸君身为大明官吏,食朝廷俸禄,今日就是报国捐躯之日,如有再敢言逃者,本官现在就成全他,走!”
刘继祖目眦欲裂大吼一声,带着几个家丁就往外走,堂外,此时同样混乱,大量差役衙役和其他厢房办公的官员文吏全都四处乱跑,寻找地方躲避。
“诸君,拿武器,随本官前去杀敌!”刘继祖站在台阶上大吼,然后操起放在门厅之中的一根杀威棒。
眼见知州大人带头,差役衙役全都有了一些勇气,纷纷开始拿起各种棍棒枪械等簇拥随行,剩下的官吏仆从似乎有了一些底气,纷纷寻找一些合适的武器,没有武器的干脆就捡起半块砖头,跟在刘继祖身后出州衙往北门而去。
此时州城内,已经一片混乱。
大街上到处都是四散奔逃的百姓,妇孺老幼哭号无助。
“诸位父老无需惊惶,凡成年男子,跟随本官去北门杀敌,斩一寇赏银十两!”
刘继祖高举杀威棒沿街大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得知知州大人亲自前去抗敌,还有如此高的悬赏,于是沿途不少成年男子纷纷加入队伍,前后不过一刻时间,刘继祖身边已经聚集数百手持刀枪棍棒的男子,气势一下就变得强大起来,然后沿途百姓的恐慌情绪也都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福宁是一座州城,城高近三丈,全都是由青石和青砖砌成,城内有两个千户所,城外沿海有大金所和南北两座水寨,相对来说防御力还是很强。
另外州城和府城一样,除开卫所官兵和巡捕这些常规武力之外,还单独有一支城防卫队,这支卫队属于义勇和差役两种结合体,是从城内遴选青壮按月服役领饷,三个月轮换一次,平日也需要训练,战斗力还保持的比较好。
城北大门处,几百衣衫褴褛拖儿带女的难民,正不断往城内拥挤,守门的城卫不断用长矛阻挡甚至逼迫刺杀,但仍旧无法完全阻挡难民的冲击,因为难民占据了城门通道,导致城门也无法关闭,于是情况显得愈发混乱。
有人受伤倒地,有人鲜血淋漓,还有人哭喊挣扎,另有呼喝打骂之声此起彼伏,整个北门几乎已经失控,数十位官兵抵抗不住节节后退,这些难民眼看就要冲入城内。
而在城内大街上,此时也有不少围观的百姓和难民,不少人也开始往城卫丢砖头石块,内外夹击之下,城卫纷纷放弃城门开始四散躲避。
“赢啦赢啦,快进城!”难民发出热烈的惊呼,一窝蜂的开始往城内挤。
“轰~”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在城门外响起,难民吓的纷纷尖叫抱头躲藏。
“轰轰轰~”
接连又是几声火铳声音响起,无论是难民还是被打的抱头鼠窜的城卫,抑或是城内城外聚集看热闹的百姓,全都吓的短暂安静下来。
距离城门十多丈外,只见十多匹马和三辆马车正快速逼近城门,马背上,有满脸煞气的男子举着手中的火铳正往城门上空开枪。
“宁波兵备道紧急公文送福宁州衙,胆敢阻挡者,以通倭论处!”为首的马背上,一个身披铠甲的红脸壮汉手举红缨枪大吼。
“哗~”
数百难民和围观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