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长心中一紧，干咳一声，加重了语气继续道：“哼！我们霞飞路捕房装备精良，可不是好惹的。”

“把我们逼急了，大家一拥而上，你要想毫发无伤的跑掉，肯定是不可能的。”

“我们两边加在一起40多人，乱枪齐发，你很可能会中个一两枪！”

“只要你受了伤，不管到哪家医院，我们都能很快查到，而且最近医院里都没磺胺了，你伤口很可能发炎的。”

“整个法租界七八百巡捕，你要是把我们逼急眼了，就算顺利跑掉，我们其他事情都不做天天就来抓你，你也会很头痛的。”

大井忍无可忍，训斥道：“你给我闭嘴！”

“哈哈哈。”那边已传来韦深的大笑：“老子还有6发子弹，不怕死的就先上，怕死的就等等！”

巡警们一阵骚动，盾牌阵线又往后退了几步，身体再次往下压了压。

韦深看看表，1点50分。

下一次回档，需要解决的问题不少。

首先是要解决掉跟踪柳歌青的特务，至少有3個人，可能更多。

其次刚才过来没有看到陈福海和另一人，这2人得提前找到并干掉。

另外最好再把跟踪那个壮汉的特务也干掉，那壮汉可能是一区或者二区的自己人，或者是红党的。

他看一眼老老实实趴在地上的沈青山，问：“刚才按你这两人之前藏在哪里？”

沈青山抬头一指，“他们从那边过来的。”

韦深扭头看去，是银行或者邮局的方向。

他点点头，看着远处严丝合缝的盾牌墙，再次回档。

......

12点55分，华懋饭店。

铁笼电梯在一楼打开，韦深快步走出电梯。

他认真扫视大厅里的每个人，的确没有特务。

马二宝已经在大厅等着了，旁边没人，韦深坐到他身边，轻轻道：“柳歌青暴露了，有特务跟着他，中等身材，宽下巴，西装革履带礼帽，帽檐压很低。”

“你从后门离开。”韦深努努嘴，“我设法帮柳歌青甩掉跟踪。”

“晚上12点老地方碰头。”

“好。”马二宝收起报纸，朝前面去了。

韦深看看自己这身打扮，休闲装球鞋，没戴帽子，胡子拉碴，寻思着那个特务应该认不出自己。

他慢慢站起，离开前台后立刻装出弯腰驼背的样子，朝旋转门走去。

柳歌青迎面走来，明显认出了他，韦深开始剧烈咳嗽，捶着胸，不停摇头。

柳歌青得到了暗示，不动声色地同他擦肩而过。

韦深一边咳嗽一边向前走。那个戴礼帽的抬头扫了他一眼，就跟着柳歌青朝里去了。

这次他应该没发现自己。韦深走出旋转门，一边咳嗽一边东西张望，手臂半抬起，似乎要打黄包车的样子。

对面右手又是一个上次回档见过的特务，跟那个头目一起从车上下来同自己对射的那个。

韦深拍拍胸，低头驼背咳嗽着朝右走。

前面有个小巷，就是老李留信号的那条小弄堂，韦深眼角余光注意到这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牌看不清，但款式就是刚才跟着自己到永川医院去的那辆。

那个司机多半就是特务头目，刚才在永川医院门口他就是从驾驶座下来的。

对面特务站立位置，可以看到这辆车，他同司机相互可以看到对方并打手势联系。

韦深朝前走到横马路上右转，又兜回华茂饭店的后门所在的仁记路上。

他头颈不动眼珠扫视街面，发现这条路上也有个认识的特务，这人离后门挺远。

上一次回档时，没有这个人。

想来上次回档时，后门这个特务去跟柳歌青，剩下的三个都奔自己来了。

马二宝已经从后门出来，慢吞吞的朝西走。

韦深同他擦肩而过，走到华懋饭店时，柳歌青正从门里出来，韦深朝前走，柳歌青左转，同韦深背道而行。

韦深又到黄埔滩路右转，绕着华茂转了一圈，终于确认就是这四个特务。

怎么才能摆脱这些人呢？

韦深挺起腰杆，慢慢走到华懋饭店门口，故意抬眼盯着斜对面的特务看了一会，然后进了旋转门。

穿过前台，他在一家礼服店驻足，偷偷观察一会，果然那个特务跟了进来。

韦深假意看了会，出门朝二楼走去。

他走过那个卫生间，绕到了会议厅的通道上。对方如果要跟着自己，多半就会假装过来上厕所，然后就在卫生间里解决掉他。

韦深等了一会，没有听到脚步声，他从通道走出来，那人的确上了二楼，不过却在楼梯旁的一间土特产店里。

还真够谨慎的！韦深暗骂一声，走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