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这正堂里的人实在太多了,窦婴无论如何也拉不下这脸面。
更紧要关口在于,皇帝突然造访,显然有备而来,甚至蓄谋已久。
想到此处,窦婴更有几分害怕,这皇帝,不会在等自己去求情吧。
短短刹那之间,窦婴想到了许多种可能性,他咬牙做出了个决定。
不能再管南皮侯这摊子事了,救不了,就得赶紧想个办法,与之划清界限
“陛下,老朽昏聩不明,未能看清家侄混账至此,当有重罪。”窦婴睁开双老眼,平静地说道。
“嗯?既然魏其侯也认为窦贼有罪,那你觉得当判何罪呢?”刘彻对窦婴的态度转变很感兴趣。
“老臣久不在朝堂行走,对刑狱之事不熟悉,不敢妄自开口。”窦婴避重就轻答道。
“丞相,那你觉得此案该如何定夺?”刘彻巧妙地把难题抛给了一直未发声的田蚡。
“列侯之子犯罪,当由陛下定夺,我等为臣下的,不便置喙。”田蚡坐壁上观答道。
“既然如此,那朕就独断乾纲了……”
窦婴和田蚡面色恢复平常,并侧耳倾听。
“南皮侯嫡子窦桑林纵奴哄抢市租,按群盗罪论处,虽已身死,罪不可免,枭首示众,悬首横门。”(我忘了,头已经被砍过了)
“南皮侯窦良教子无方,德不配位,削除爵位,贬为庶民,恐有隐罪,交由廷尉并宗正按律审讯。”
皇帝的声音极平淡,不带任何情绪,但是砸在众人耳中,却犹如惊雷一般。
削爵除国的惩罚不可谓不重,此举等同于否定南皮侯一脉过往所有的功绩。
田蚡的幸灾乐祸中却有一些怅然若失,为何倒的不是面前的这个魏其侯呢?
窦婴的郁郁寡欢中则是一丝侥幸喜悦,还好未被这南皮侯一脉牵连得太深。
正当田蚡和窦婴以为今夜之事就此落下帷幕时,他们却见皇帝突然站了起来,不善地盯着他们看。
“田蚡、窦婴!”皇帝的声音飘了下来。
“臣在。”二人一惊,连忙起身再下拜。
“说完了旁人,你二人的腿脚就干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