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坐在那里,神色平和。
“启禀王上,臣身有残疾,不能担此重任,还请王上恕罪。”
孙膑的眼睛微微的垂着,脸上的神色被阴影遮挡住,让人看不怎么出来他眸子中真正的色彩。
但所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悲惨。
孙膑被他的师兄庞涓陷害而受了膑刑失去了两个膝盖,此时的他就是一个残废。
虽然在人的帮助下逃到了齐王,并且投靠了田氏,得到了齐王的重用,但他依旧是在韬光养晦,此时暴露出来自己,只会让庞涓提前感到威胁。
这种威胁则是会让庞涓提前布局。
他不想这样。
孙膑的心里充斥着仇恨,他的内心几乎是被仇恨扭曲了。
他不想让庞涓有任何的反应机会,想要找到一個合适的时机将庞涓瞬间击杀。
他要让庞涓付出合适的代价。
齐威王坐在高台上,望着孙膑的神色,幽幽的叹了口气。
事实上,他明白孙膑的想法。
“既如此,那本王也不再勉强了。”
他想要让孙膑为将,其目的不是用到孙膑的能力,而是想让孙膑与田氏划清界限。
此时的齐威王已然开始担忧田氏了。
田氏的势力过于庞大,这样庞大的势力在齐国中,对齐国王室来说并不是一个多么好的事情,他要想办法削弱田氏。
.........
燕国
风萧萧兮易水寒,易水之畔的人们总是会有些许萧瑟之气的。
燕国国内如今的境况也正是如此。
虽然燕国通过各种手段发动了对边疆蛮夷的战争,从而获得了少量的资源,但这些资源并不足以支撑燕国发展起来。
燕国的势力似乎正在逐渐的落后中原的那些一线强国。
这是所有燕人都在担忧的事情,但所有的燕人都没有任何办法。
燕国苦寒,这是不争的事实。
.........
秦国,栎阳城。
随着新法的逐渐推行,栎阳城身为秦国的国都已然开始有些落后了,这里似乎不能够再继续承担秦国国都的庞大压力。
所有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是否要迁都?
若是要迁都,要迁往何处?
秦宫中。
秦孝公同样在思考这个问题,此时是否是迁都的一个最好的机会?
他看向一旁的商鞅以及陈野脸上闪过些许犹豫:“此时迁都,是否是一个合适的机会?”
秦孝公所思考的并不是其他的问题,而是迁都之后,那些老贵族的势力会在某种程度上得到一定的削弱,这种削弱恰好是新法推行所需要的。
这对于秦国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更何况——
秦国的确需要迁都了。
商鞅微微摇头,他的眼睛中闪过些许的思索:“君上,此时迁都并非是一个合适的选择。”
“秦国如今正处于变法的关键时期,需要的并不是削弱老贵族的势力,因为他们几乎已经被我们死死地按在了手下,不能够挣扎。”
“这个时候,不变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凡事一旦有了任何的变动,就会产生变化,这些细小的变化或许最开始的时候对我们有利,但谁也不知道它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此时秦国不宜有太大的变动。”
他说完这些后,又沉默了一瞬才说到:“臣准备进行第二次的变法了。”
第二次的变法!
秦孝公听到这话也是心头一震,他看向商鞅,眼神灼灼:“你准备第二次的变化,将刀对准什么?”
商鞅眼神一闪,脸上带着些平和之意,但无论是陈野还是秦孝公,都能够从这平和中看到些许杀气:“废井田,行郡县,统一度量衡,令国民分户而居!”
一句话带出来了商鞅变法中最重要的几点内容。
而这几点内容中,又以前面的六个字为最重。
废井田!行郡县!
秦孝公都被这几个字震惊到了,但转瞬间他的脸上就浮现出来一抹兴奋的潮红之色,因为这是他最初与商鞅夜谈的时候商鞅就说出来过的内容!
也是变法的最终目标。
秦孝公为何会如此激动?这个问题其实与秦孝公为何会一开始就那么支持商鞅变法是一样的问题,也和历史中老贵族一定要拉拢嬴驷,甚至利用很多手段让商鞅和嬴驷成为死敌是一样的问题。
更是和商鞅死后,那么憎恶商鞅的嬴驷为何没有废除新法是一样的问题。
这是法家的核心问题。
法家的核心目标是什么?在往后的某个时期,一位名为韩非的韩公子正式总结提出了这个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