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听令。”
嬴驷的脑海中思绪继续运转着,片刻后又是说道:“如今,孤之将亡,国内不定。”
“当遣质子往各国。”
“公子芾性格温顺、为人谦和,便去齐国吧。”
“奉孤诏令,即刻起身。”
声音刚落,不等众多朝臣反应过来,便有一个个的侍卫应声而去,准备带着公子芾直接前往齐国。
这是早已经与齐国商议好的,齐宣王会派遣他的嫡长子来到秦国作为交换。
张仪、苏秦一愣,王上的诸多公子中,除却去往他国为质子的人之外,只剩下了一个公子荡一个公子壮一个公子芾,如今公子芾也被送往他国,国内便只剩下了一个公子壮一个公子荡、
但公子荡刚才王上已然说了,不可为王。
难道王上中意的竟然是公子壮?
司马错微微一顿,不知道自己是否该开口提醒,但最后还是情感占据了上风,上前一步:“王上,若公子芾也前往他国,国内便只剩下一位公子壮了。”
他委婉的说道:“前岁,您将公子壮宗室去名,如今恐怕来不及将其增名而为秦王。”
来不及是一个试探的话语,若是嬴驷真的下定了决心,那还是来得及的。
嬴驷却只是笑了笑:“谁说孤的诸多公子中,唯有他们二人如今在国内了?”
司马错一愣,他仔细的回忆着,甚至开始思索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但思来想去都并没有发现什么错漏之处。
“王上.....”
他话还没有说完,便被嬴驷打断了,嬴驷看着众人笑了笑说道:“行了,先不说这个事情了。”
“先说一说孤的身后事吧。”
嬴驷这个时候像是有了些许力气一样,他能够半躺着了。
“孤去时候,不可耗费国力大肆丧葬,不可扰民使民众不得正常生活。”
他思索了一下又是问道:“如今已然是几月了?”
陈野轻声答道:“王上,已然是近二月了。”
二月啊。
嬴驷感慨了一声:“二月是个好时节啊,春耕的诸多事宜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大司农出列,微微躬身道:“启禀王上,已然准备好了,只是.....”
嬴驷微微一笑:“行了,不必苦着一张脸。”
“孤去之后,民间当以天代年,国人服丧三日便替之三年,下一任国君便以月代年吧。”
“春耕乃是国之大计,不可因孤的缘故耽搁了。”
他看向身旁的赢疾又是说道:“另外,宗室那里也不可大肆操劳,以至花费过度,春天一旦到来,恐怕天下又将不安宁了。”
“便让国人过上一个舒舒服服的夏天吧。”
赢疾微微躬身,脸上的神色平和,他乃是宗室,进宫自然是方便的。
这些话语嬴驷已经与他交代很多次了,他也早就知道如今的活着对于嬴驷来说是一种折磨,因此虽然有些许伤心,但伤心并不是很重。
嬴驷想了想,又是说道:“其余的事情么,上一次孤病重的时候,其实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为免生乱,便再次与诸位说一说吧。”
“孤去后,国君年幼,但——”
“有诸位国之柱石在,不可使他人干政。”
嬴驷的话中带着一股的凌厉:“诸位可是明白我的意思?”
干政?
这个词就已经很明显了,是针对后宫的。
苏秦、张仪等都不是蠢笨之人,当即微微躬身道:“唯。”
嬴驷继续说道:“此外,便一如上次的惯例。”
“令安国君陈野为辅国之臣,在国君亲政之前,总览一切国务,见其如见孤,如见国君。”
“奉孤之诏,任何人不能凌驾于他之上。”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犹豫,似乎不知道下一句话应该不应该说出来一样。
“此外.....”
嬴驷停顿了许久,终究没有将下一句话说出来,而是叹了口气将口中的话语转成了另外一句话。
“陈野之下,择陈瞻、陈慎、司马错、赢疾、苏秦、张仪等六人为辅国之臣,辅佐君王与安国君处理朝政。”
七人行礼而后听令。
嬴驷说完了这些之后,看了看大殿的方向,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样,见到那里依旧是空荡荡的一片,又是强提了一口气。
“孤这一生,已然没有什么遗憾了。”
“唯一的遗憾便是不能够看着秦国继续强盛下去,诸君都是秦国的柱石,在孤去之后,当尽力辅佐秦王啊!”
众人自然是点头。
又是过片刻,油灯依旧在燃烧着。
嬴驷依旧是在絮絮叨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