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情面,继续说道:“大兄的告病不是是给王上,也给陈氏一个体面罢了。”
“我们知道这不是王上的意思。”
听到这里,嬴稷猛的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惊讶,他没有想到陈氏竟然能够知道这件事情.....
陈守继续说道:“大兄会告病,再过两年,等到张仪能够接受他的事务的时候,就会上书启奏回封地。”
“昭儿也会请辞司寇的位置,表明自己想要周游列国,完成我父亲未曾完成的“著书立传”,这是要完成先祖遗愿的事情,所以希望王上能够同意。”
陈昭也要走?
还没等嬴稷反应过来说什么,就听到陈守继续说道:“陈安同样会上书,请辞上卿之位,表明自己只想追寻先贤的脚步。”
他叹了口气说道:“庄子已然答应收三哥为弟子。”
陈守继续说道:“大兄唯有两个孩子,一个昭儿,一个方才出世的孩子,昭儿只能离开,而那个孩子不能够离开母亲,所以便一同离去。”
“我和五弟会留在咸阳城,与此同时,二哥的长子会从官渡来到咸阳城,三哥的长子同样会留在咸阳城。”
他看向嬴稷:“我和五弟就不说了,我们两个留在咸阳,孩子自然也会跟着留在咸阳。”
“陈氏其余的人,会回到官渡。”
“王上觉着陈氏的这个提议,是否合适?”
此时的陈守不再是太师陈守,不再是嬴稷的老师,而是陈氏的四子“陈守”,他所代表着的是陈氏的利益。
年轻的帝王看着陈守,语气中带着些许惆怅和无奈:“我知道老师是害怕我愧疚,但老师啊,你我之间一定要走到这一步么?”
他没等陈守回答,便是开口道:“我同意老师所说的。”
“但老师和武安君的孩子就不必留在咸阳城了。”
嬴稷自嘲一笑:“想必此时陈氏所有子弟的心中,咸阳城已经成为了龙潭虎穴吧?”
“既然如此,何必留下呢?”
“我不是昏庸的君主,也不需要陈氏留下“质子”才能够放心。”
他看向陈守:“只是我想知道,陈氏真的甘心么?文安君真的甘心么?”
陈守神色不变,他知道这是这位君王的最后试探,只是笑着说道:“陈氏没有什么不甘心的,当初父亲不过是一个乞者,后来遇到了商君才得以青云直上。”
“之后,历经孝公、先王、王上三朝,爵封安国,更是军功抵达二十等,封彻候。”
“这样子的辉煌,已然让陈氏知足了。”
他的声音轻柔,在回忆着往昔:“而今时,陈氏一门三封君,三师三公之中更是占据了一半之数,这样子的辉煌,古往今来有哪一个家族能够达到呢?”
“至于所谓的失去,陈氏并不在意。”
陈守看着嬴稷:“父亲在世的时候曾说,陈氏所求的不过是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问心无愧于己罢了。”
“如今陈氏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富贵乃过眼云烟。”
嬴稷听着陈守的一番话,心中感慨万分,此时的陈氏与当初他父亲临终前所说的一模一样。
他当即从书案下拿出一封诏书。
“不,不是一门三封君。”
陈守一愣,一门三封君?
他接过诏书一看,上面写的赫然是为自己封君。
陈守神色复杂:“王上,臣之功,怕是不足以封君吧。”
嬴稷洒然一笑:“这可不是孤的诏书,你瞧瞧这是谁的诏书?”
陈守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这竟然是惠文王的诏书!
其上写明,封陈守为官渡君!
之前,陈野加上陈慎、陈瞻的封地,已经算是占据了半个官渡,而这一封诏书则是将剩下的半个官渡也直接给了陈氏。
从此之后,只要秦国还在,官渡便永远是陈氏的官渡。
当然了。
百年之后,只要陈氏依旧在这一片土地上,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就会逐渐的习惯有“陈氏”的存在。
对于他们来说,“陈氏”便是“国君”。
无论朝代更迭,再也没有人能够触动陈氏的存在了。
陈守微微叹气心中感慨,寡恩最是帝王,但同样念及旧情也是帝王啊.....
他俯首行礼:“臣代陈氏,谢过王上。”
..........
昭襄王九年冬,右相国陈慎上书告病,一应事物暂由张仪代之。
昭襄王十年春,右相国陈慎上书告病请求还家,上三拒之,遣太医令前去为文安君治疗,太医令回来之后说文安君的身体是因为劳碌过度导致的。
若是继续这般劳碌下去,恐怕会影响到他的寿数。
而听到了这个消息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