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十分的轻松愉快,他看着嬴稷说道:“无论谁赢,对秦国都是一件好事不是么?”
“最要紧的是让他们两败俱伤。”
“也唯有这种情况,才是对秦国最好的。”
白起慢吞吞的点了点头,他的想法与陈昭不约而同:“陈相说的有道理,就算两国之间的势力悬殊,但不是还有公子子楚出手么?”
他的眉宇中带着几分笑意:“虽然不知道子楚公子想要用什么办法实现它的谋划,但只要是对赵国动手脚,无外乎是那几种计策,管用就好了。”
嬴稷笑着摇头,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真的想问的问题:“那你们两位觉着,公子傒以及公子子楚两人,谁更适合当大柱的太子啊?”
这才是嬴稷想要询问的问题。
白起瞬间沉默了,脸上的神色迅速变得僵硬起来,他就应该知道王上这次绝对不会是没有什么事情就把他叫过来的,更不会仅仅是因为“魏国和赵国间的战争”而同时喊他和陈昭来。
陈昭反而是比白起多了几分坦诚和淡然:“无论是于公于私,臣都觉着是公子子楚做的更好。”
他抬起头,正视着嬴稷的眼眸:“公子傒是从魏国入手,想要离间魏王与信陵君之间的关系,但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失败了。”
陈昭嘴角勾勒起一个笑容:“或者说,公子傒从选择魏国的那一瞬间,就已经失败了,因为魏王不敢在这个时候怀疑信陵君,或者说他敢怀疑信陵君,但却不能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动手。”
“倒是公子子楚的选择十分正确。”
“赵王对廉颇的不满早已经是满朝文武皆知了,而廉颇因为生性高傲所以对一般的奸佞之臣更是不屑一顾,所以想要挑拨离间赵王与廉颇之间的感情,从而使赵国元气大伤,这是可能的。”
嬴稷微微挑眉:“这是于公?”
陈昭点头:“不错,这是于公。”
嬴稷笑着盘腿坐在两人的面前,端起面前的酒爵一饮而尽,之后才说道:“那么于私呢?”
陈昭嘿嘿一笑:“虽然我猜到了公子子楚的私心,但此时却并不适合告诉王上,毕竟这是子楚公子为王上准备的惊喜。”
“臣也是之前突然灵光一闪,这才是猜到了子楚公子到底想要做什么的。”
子楚真正想要做的事情?
别说嬴稷了,白起都有些好奇了。
但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问,没见到王上问了都被礼貌性的“委婉拒绝告知”了么?
若是他问了,无论问得到问不到都是一个问题。
如果问到了的话,岂不是说明他的面子比秦王还要大?毕竟就连秦王询问,陈昭都没有说。
如果问不到,其实两个人之间会有些尴尬?
要知道,有些矛盾就是因为最初的尴尬而开始的。
白起并不想得罪这位右相。
他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他想要安安稳稳的离开这个世界,安安稳稳的活到他撑不住死了的那一天,能活着为什么要死?哪怕是苟且偷生,那也是活着.....
嬴稷却并不在意,坐在那里微微眯着眼睛开始思考。
子楚到底想要干什么呢?
这一点,不仅仅是嬴稷猜不到,就连奉了子楚的命令办事情的吕不韦也猜不到。
昭襄王四十七年的冬天,当战争进入到白热化的时候,赵王发怒了。
他连下三道诏书斥责廉颇,说廉颇辜负了他的信任,只知道一味的防守而不知道进攻,这才导致了如今赵国在战场上的节节败退。
在斥责了廉颇之后,赵王决定听从自己宠臣的建议,任用一直在边疆抵御匈奴,所以名声一直不显眼的“李牧”为将,替换掉了旁人眼睛中已经失去“锐气”的廉颇。
知道这个消息的李牧本人也是十分惊讶,他没有想到赵王竟然能够看到他.....
于是,这位战国四大名将之一的“李牧”将军便千里迢迢从边疆赶到了战场上,他替代了廉颇。
回到封地的廉颇并没有因为赵王的行为生气,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赵王在有事情的时候求自己,但没有事情的时候,或者有能够替代他的人的时候将他抛弃。
家中的廉颇晃悠着手中的酒爵,脸上带着疲惫和无奈之色。
他为了的也不是赵王,而是赵国,而是那已经故去了的“恩主”赵惠文王。
当年若不是赵惠文王力排众议,要为他封君,他或许如今还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士兵罢了。
或许展露了一些头角,但那又能够如何呢?
赵国最不缺少的就是人才了。
廉颇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伴随着无尽的哀愁,这位战场上有着赫赫雄威,甚至有着“刽子手”之称的将军,终于露出了应当有的疲态。
他的年纪已经不算小了。
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