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的驾崩为这个新生没多久的帝国蒙上了一丝阴霾,也同样让被始皇帝所镇压的那些人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机会。
始皇帝十六年,始皇帝嬴政驾崩了。
而这个新生的庞大帝国转交到了另外一個人的手中,一个与始皇帝截然不同的皇帝。
这是大秦朝堂上所站立着的臣子们的感觉。
始皇帝过于霸道和威严,携裹着一统天下,统灭六合的威严,让人不敢反抗、甚至连反驳的心思都不敢有。
而这位新的帝王则是更加的“仁和”。
是的。
仁和。
这是所有人在这短暂的一个月内的感触。
始皇帝十六年末,遵循始皇帝的遗诏,并未大肆的祭奠始皇帝的故去,这是为了给天下一个喘息的机会。
黔首们当然不知道什么遗诏不遗诏的。
他们只知道,这一位二世皇帝登基之后,他们的日子较为之前好过了不少。
于是,天下间的黔首都开始雀跃了。
他们庆祝着新生活的到来。
当新年的钟声响起,元月紧接着到来。
扶苏终于在万众期待中正式登上了皇位,而改元“昭元”,于是,这便是昭元元年了。
新帝登基后的第一个命令便是遣散了正在修建驰道的众多徭役,并且令他们归乡耕种,同时暂定了北疆的战事,匈奴人再次退居到了狼居胥山附近。
虽然大秦的反应让他们觉着迷茫,但这些已经被打怕了的人压根不敢在这个时候试探大秦,因为他们觉着自己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秦,太强了。
武安君给他们留下的阴影也太重了。
导致他们现如今只敢守着狼居胥山附近生活。
新帝的命令很快传遍了天下,人们在看到新生活希望的时候,也同样是感受到了新帝的仁德。
对于这份仁德感悟最深刻的有两类人。
其一,天下最多的、最普通的黔首们,他们明显感觉到了日子比以前好过了一些。
其二,那些隐藏在黔首中,甚至能够感受到过往这些黔首心中积压之“仇恨”的六国余孽们。
那本来暗中汹涌澎湃的一切,好似都在新帝登基之后再次平静了下来。
天下再次恢复了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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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山庄
项梁的眼底带着一抹愤恨的神色,他冷眼看着远处的方向,脸上带着些许的憎恶:“没有想到,那个暴君竟然还留下了这样子的手段!”
他在政务上是有些许天赋的,所以一眼就能够看出来扶苏做的很多事情其实都是当初始皇帝留下的尾巴,能够从那个时代就看到的影子。
这是为扶苏铺路。
项梁闭上眼睛,有些绝望的沉默:“我们还能够倾覆这天下么?”
“还能够光复我们的故国么?”
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心中已经开始有了想要放弃的想法。
而坐在项梁身旁的幼童脸上则是带着些许不屑的笑意:“不过是小小把戏而已。”
项籍拍着自己的胸脯说道:“叔父,有羽儿在,定有光复我大楚的那一日!”
看着项籍充满自信的脸颊与神色,项梁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不是项籍,知道想要打天下最需要的不是个人的勇猛,而是手下的士兵与那哗变的“黔首”,若是没有底层士卒和黔首,他们哪里来的人对抗大秦呢?
如今扶苏登基之后,所施行的许多政策已然让天下黔首归心。
毕竟,能够好好的生活,谁也不想死。
这一点是他们都没有想到的。
他望着天空的方向,声音中带着疲惫:“希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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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府
韩非坐在院落中,神色较为疲惫,脸色也有些许的苍白无力,他轻咳一声,看着面前的李斯说道:“师兄,这一条是否有些过了?”
他略微沉吟后说道:“还是按照原本的“线”去修订吧。”
李斯看了一眼手中的竹简后,微微点头,他同样这样认为。
“这一点不知道是谁修订的。”
他嗤笑一声:“以蛮横的武力和严苛的律法去压制黔首,然后令黔首臣服,这样子的思想都能够写出来,这难道不是已经数百年前的思想了么?”
“如今的法家早就不信奉这一套了!”
韩非也是笑着点头。
在百年前商君的时代,或许法家是这么的野蛮,或者说,就算是在韩非年轻的时候,他同样是这样认为的。
但自从“陈氏”出现之后,哪怕他们说自己不是法家的代表,但他们对于“法”的修订也是世人不能够忘记的,那位“安国王”的思想在潜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