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朝中的一众大臣、包括丞相在内都开始偏向黄老之学的“无为而治”了。
这是孔云所不能容忍的。
但.....
孔云冷笑一声,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陈氏在天下的势力,以及在朝堂之上几乎“一手遮天”的情境,哪怕暂时被黄老压迫孔云也并不担心。
毕竟战乱和饥荒总会过去,当天下安定逐渐进入到和平盛世的时候,帝王自然不会再选择所谓的“黄老之学”了,这是时代的必然选择。
而陈氏则是不一样.....
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将陈氏击倒,那么等到日后到了鼎盛时期的时候.....
孔家以及儒家便再也没有立足之地了!
阴影中,那门吱呀一声响起,两人侧身走了进去,此时的院落中已然坐着几个人等待了。
..........
相较于“攻陈之盟”这边的紧张,安居公府这边就轻松许多。
陈彼并没有将所谓的攻陈之盟以及孔云放在眼里,当然他也不是“轻敌”,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要这所谓的“攻陈之盟”和孔云一出手,就立刻用雷霆手段将其镇压。
在战术上蔑视敌人,在战略上重视敌人。
这是当年陈氏先祖曾经说过的话,说是一位大贤之人说的,陈氏历代的家主也好、子弟也好,都将其当做金科玉律。
无论在面对多么弱小的、多么不被陈氏放在眼里的对手,陈氏都会竭尽全力。
..........
薄姬夫人宫中
刘恒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尘埃,而后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自己一下,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这才走了就进去。
而此时,薄姬夫人也正坐在大殿中等着他的归来。
“母亲,我回来了。”
刘恒的声音中带着些温柔,他看着坐在那里的母亲,脚下的步伐快了些许。
薄姬夫人则是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点心等:“饿了吧?”
“先尝一尝,这是陛下令羹夫赐下的点心,好似是陈氏珍藏的方子。”
刘恒坐在薄姬面前嘿嘿一笑,拿起盘子中的点心一边吃,一边与自己的母亲分享着今日的所见所闻,包括陈彼今日教授的东西。
薄姬伸出手,摸了摸刘恒的发顶:“恒儿,你我母子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就好。”
她叹了口气:“那个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是你我能够图谋的。”
“无论是得到陛下喜爱的刘如意也好,还是嫡长子刘盈也罢,他们的背后都站着一个我们母子招惹不起的人。”
薄姬的神色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悲哀。
“这便是深宫之中的悲哀。”
“恒儿,你会怨恨母亲么?”
刘恒抬起头,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轻笑一声:“母亲,您说什么呢?儿子怎么会怨恨您呢?”
他只是握着薄姬的手:“儿子一生所求,也不过是平安罢了。”
刘恒的口中这么说着,但心中却是有些幽幽的叹气。
他的心中有些许的莫名悲戚之色。
刘恒的性格生来便是带着些许仁和的,他自己当然没有图谋那个位置的想法,但是他有时候会想要为天下的黔首争一争。
在他的心中,他隐约的觉着,无论是刘盈登基还是刘如意登基,只怕对天下黔首都不是一件好事。
但此时的刘恒心中那一抹绿芽还没有成长,比不上他心中对于自己母亲的情感,所以他依旧想要默默地呆着,依照他母亲所说的那样,等到刘邦对他们母子二人失去了兴趣,之后带着自己的母亲离开这里,去往自己的封国。
这便是刘恒全部的想法。
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远了,太远了。
轻叹一声。
这母子二人坐在深宫中,互相为对方的依赖。
........
长乐宫中
台下的绣衣使者正在汇报着他们所掌握的情况,而坐在书案之后的刘邦眼睛中则是闪过一抹趣味之色。
“哦?”
“他们果真这么说?”
绣衣使者微微点头。
刘邦这才是轻笑一声:“薄姬和恒儿啊,就是太过于小心了。”
他看着身旁的人问道:“你觉着,恒儿是否有才能?只是如同昔日的楚王一样韬光养晦?亦或者是真的想要隐藏自己的才能?”
“世上真的有人能够对朕身下的这个位置没有兴趣么?”
刘邦不相信,所以他想要试一试。
于是,他轻飘飘的说道:“传朕旨意,代王课业优异,得少师夸赞,故而赐绢三匹,百金;薄姬教子有方,赐东海珠一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