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在收到自己兄长信件的时候,脸上带着茫然的神色。
时机?
什么时机?
未曾听说过最近这段时日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啊?
然则无论如何,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刘武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兴奋”的状态下,他的眼睛中带着锋利的光芒,口中喃喃自语的称叹。
言语中还带着几分的愧疚。
“昔日我还尚且怀疑兄长是否真的愿意将皇位交予我,没有想到竟然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刘武哀叹一声,内心中对自己兄长的愧疚更深重了。
“兄长不负我,我必然不负兄长!”
这是他自己悄然暗自立下的誓言,决心一定要“将功补过”。
他坐在书案之前,着急忙慌的写着书信,准备寄往长安城,即便这个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兄长说的是什么时机,他也已经做出了保证——即:无论如何,全力以赴。
..........
陈府
陈秋来来回回应付了不少前来拜会的臣公,其中不仅仅是有陈氏一脉的门生故吏们,也还有一些长安城中的权贵。
虽然如今陈氏的大部分权利落在了陈拓的手中,但陈秋这個正牌陈氏家主还是十分有面子的。
回到书房中,早已经有人坐在远处等候着他了。
陈秋看着坐在对面的陈拓,轻声叹了口气:“拓叔祖,何必如此呢?”
陈拓坐在那里,目光疲惫,浑身上下仿若都带着颓废的气息,他端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茶水,幽幽的叹气声中带着无可奈何的悲悯之色。
“何必如此?”
他苦笑一声:“这便是要问一问咱们的那位好陛下了。”
陈拓目光幽远,像是对世事已经无所谓了一样:“自天子登基之后我便知道,天子与先皇还是不一样的,当年的文皇帝没有负陈氏,甚至还给陈氏指明了道路,但如今的天子可不一样。”
他的嘴角扯动一个嘲讽的弧度。
“人心裹测,莫过于此。”
“天子生性凉薄,莫说是你我陈氏子弟了,就算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心中只怕也是没有多少情谊在的、”
陈拓再次叹了口气说道:“昔年,我以为我将计就计算到了当今,以令其拜我为师,今时今日我方才知晓,原来不是我算计到了天子,而是天子算计到了我。”
他闭上眼睛,脸上再次显露出来了些许悲痛之色。
“天子啊——”
陈拓微微摇头,不再言语:“是故,我必须要这样做,陈氏也必须是要这样做。”
“一个完整的陈氏,会被天子永远记挂在心里,哪怕是陈氏从未曾有过不臣之心也是一样的,这便是皇帝。”
他嗤笑一声:“陈氏的底子还是在官渡,无论天子是否想要动陈氏,无论日后朝堂上到底有多少陈氏的门生故吏,只要官渡依旧在陈氏手中,陈氏就永远是那个横行天下的陈氏。”
陈拓眸光中带着些许凝重之色:“所以,秋侄,今日便是你我最后一次私下相见了。”
他站起身子来,握着陈秋的双手说道:“日后路途,秋侄切记要小心谨慎,我带着天子渗透进陈氏的这一批人离开陈氏,将陈氏身上的脓疮拔除。”
“陈氏便依旧是那个干干净净的陈氏。”
陈秋站在那里,一时无言。
待到陈拓彻底离去之后,他才是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
陈辟暗自从阴影当中走了出来,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淡漠,他只是说道:“拓叔祖的话语中,有七分真,三分假吧。”
他打了个哈欠:“你我了解的事情当中,也确实是有天子对拓叔祖以及陈氏的怀疑,但大多数却是拓叔祖自己想要自立的心思吧。”
陈秋回过头看着陈辟说道:“拓叔祖能有这样的心思,也的确是令家中无话可说,只是家中何时限制过想要自立的人呢?拓叔祖何必如此!”
陈辟冷笑一声:“大概是因为你我当时尚且年幼,父亲又走的早吧。”
“当日父亲为了治学而离开朝堂之上,拓叔祖自己一个人苦苦支撑着陈氏而不倒,他可能觉着这是他自己的本事,也可能觉着离开了陈氏之后,依旧能够过得很好吧。”
陈秋没有再言语说什么,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不说这些了,你准备好了么?”
“陛下要宣召你入宫了。”
陈辟的脸上划过一抹无奈之色:“我都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显了,不明白为何陛下依旧如此。”
陈秋拍着陈辟的肩膀,朗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可能是因为你的才学再怎么隐藏,也无法彻底的掩埋吧,就像是砂砾中的明珠一般耀眼。”
而陈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