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病倒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一瞬间所有人都激动了。
梁王在半路停住了脚步,思考着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但左右思考了半天之后终究还是觉着别想那么多了,这说不定是那个心机怪的肮脏套路。
万一这会他回去了之后,天子的病情就突然好转了呢?
然后皇帝问他:你为啥不回去啊?
你咋回去回到一半就回来了?
咋的?看着朕要死了,所以你就回来抢皇位了?
想到这里,坐在车辇里面的梁王浑身一個激灵,这不会真的是他那个好大哥给自己下的套子吧?
他那个大哥好像的确是这种人,也的确是干得出来这种事情啊.....
这样想着,梁王连忙冲着外面说道:“走走走,继续走!”
“不必掉头了!”
车辇继续缓缓地朝着代国的方向而去,梁王自诩为已经长了足够的教训,所以不可能上皇帝的当。
但唯有京城中的几位重臣才知道一件事情——皇帝真的病得很重。
还不是一般的重。
太医令甚至有一种想要求救的欲望,这种欲望通常只会在皇帝要死了的时候才会出现。
可惜的是,在场的诸多公卿没有一个看出来了太医令眼神中的无助,反而神色很肃穆的盯着面前的人。
天子缓缓的苏醒了。
但这并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天子的神色看起来更像是回光返照。
太医令的脸上更加苍白了。
而从昏迷中苏醒了的天子神色也同样十分苍白,他看着床榻之前的众人,脸上充斥着的都是满满的痛苦和无奈。
“允珂啊,你上前来。”
陈秋听到天子的召唤后缓缓上前一步:“陛下,臣在。”
天子叹了口气,看了看大殿中站着的人,扫了一眼刘彻之后,又看向了站在那里的皇长子刘荣,最终还是说道:“朕的身体,不知道能够坚持多长时间。”
“如今只能够缠绵病榻了。”
他声音低迷:“立皇长子刘荣为太子,暂时监国处理朝政,而左右丞相辅佐。”
“允珂,朕的大汉江山,交给你了。”
“勿要让朕失望!”
陈秋握着天子的手,脸上带着悲痛之色:“臣遵旨。”
而陈拓则是站在他的身后,一言不发,无论皇帝将主政的权利交给谁,最后获胜的都是他们陈氏,这一点他就不需要在这争什么了。
而人群中唯一一个神色不太好的,就是刘彻了。
他刚刚争取到陈氏的些许不算支持的支持,天子就病重了,就好像是在告诉他,他没有这个命了一样。
而天子的话语还在继续。
“封刘彻为胶东王....朕驾崩之日,着其立刻归于封国,无有朕之诏书,不可归京!”
“咳咳——咳咳咳咳咳——”
又是一连串的咳嗽声响起,天子的声音还在继续:“胶东王纯孝,允其带其母一同归封地!”
“此诏,不可更改!”
他的目光直视着站在那里,神色中依然带着惊喜的刘荣:“太子!记住朕的话了么?”
刘荣赶忙上前,脸上神色不变:“儿臣谨记。”
天子这才是松了口气,而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当天子睡过去之后,众人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来,而后诸多公卿都是看着太医令说道:“陛下的身体到底如何了?”
陈拓因为是老臣,更是天子的老师,所以他的资历最老,可以问出更加直接的话语:“天子还能够撑多长时间?”
太医令脸上神色变幻,最终低声道:“回禀诸公,陛下的身体.....大概只能够坚持一个月了。”
“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熬不过这个冬天!
太医令的话几乎是给天子判了刑,而众人神色各异。
刘荣脸上出现一抹窃喜而后快速的收拢起来,陈秋、陈拓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慎重,天子驾崩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更何况....
皇长子、或者说如今的太子与陈氏有仇!而且太子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宽容大度和有脑子的,一个月后,陈氏恐怕要做好准备应对来自新帝的问责。
而刘彻的神色则是实打实的阴沉。
他的眉宇中带着几分的阴霾,若天子真的在一个月之后驾崩,那么他的所有一切幻想都会成为空中楼阁,他距离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就会越来越远!
........
栗姬宫中
得知自己的儿子被封为太子的事后,栗姬几乎是要猖狂的笑出声来,那些人是怎么说来着?
说她被幽禁在宫中,她的儿子被封为燕王,所以这场夺嫡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