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减燕王一半的封国。”
刘据的声音中带着哑然:“天知道我看到这个理由的时候觉着有多荒谬,可燕王竟然真的书陈述了自己的罪行,并且心甘情愿的交出一半的封国,甚至他自己还在王城之外面向长安跪了三天三夜,以此来消赎自己的罪过!”
“不只是燕王,大汉如今的封王哪一个不是如此?”
“在祖父那个时期,吴王甚至敢启禀谋逆,如今呢?这些许大国全都一个个的躺平等死,尽量的多生儿子。”
刘据在吐槽中缓缓的恢复着自己的力气。
这是他特有的“充电”方式,在自己的太子妃面前完全放松自己的说一些自己不能说的东西。
“为什么多生儿子?不就是想着等到他们没了的时候,父皇的推恩令能够发挥出最大的作用么???”
“梁王更加离谱。”
这个梁王已经不是当年与他的祖父和他父亲争夺皇位的那个梁王了,但却与那个梁王后来一样聪慧。
“他甚至令封国中的太医为他寻可以多子的方法,他已经有三十多个孩子了!”
“这样下去,他的那个封国划分出来的领地简直是比一个“乡候”大不了多少!”
陈茗听着刘据的吐槽,脸的柔和神色一点都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柔和了:“这对于咱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么?”
“又叹什么气?”
刘据坐直了身体,他的精神已经缓和了不少。
“我倒不是不愿意看见大汉安定,而是我在担心父皇啊。”
他满脸无奈:“父皇先是宠爱四弟、后又宠爱六弟,李广利也被父皇的这些“宠爱”给迷惑了,但是他没有看到其中的危险啊!”
陈茗是何等聪明的人呢?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事情,有些惊愕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宠爱四弟也好,宠爱六弟也好,甚至是对李广利的宠爱也好,都是父皇故意的?”
刘据点头。
陈茗皱眉:“陛下对夫君的宠爱并没有消失,反而愈发的多了起来,甚至如今陛下居住在甘泉宫养病,朝中的事务多是交给了你,你又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
“但我着实是看不懂陛下这样做的心思。”
刘据眼睛中的泪水更多了,他摇头叹气:“父亲是为了保护我啊。”
“你应当知道,即便是我在看着自己儿子逐渐成年,成为皇太孙开始接触朝中政务的时候,都会感觉到些许的嫉妒,这是无法控制的年纪见涨之人对年轻人的羡慕。”
“父亲也正是如此。”
“可父亲比我更加的强大,他强大到可以掌控这种“羡慕”。”
“父皇做了一个局,他宠爱刘弗陵、宠爱刘,以此让朝中的大臣看不清方向,从而让刘、刘弗陵有可以和我对抗的力量,以此来平衡我与他之间的“权力失衡”。”
在原本的轨迹中,谁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而年纪越来越大的刘彻也同样是不想说出自己的心思,他想让自己的儿子知道自己的心思。
可.原本的轨迹中,最后的结局走向是子不知父、父不知子。
此时不同,朝中无论是霍去病也好还是卫青也好,甚至是陈去虏、陈无实等人都好,这四个人都能够揣测出皇帝的意思,而有他们四个在的、有陈氏在的太子也不不担心自己的皇位受到威胁。
一方面有人暗示,一方面心中没有心魔,刘据怎么可能看不出这其中蕴藏着的拳拳之心呢?
陈茗再次陷入了沉默当中。
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这对父亲和夫君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啊。”
“只是.”
她握着刘据的手:“我懂你的意思了。”
刘据双目含泪,事实若不是他实在不能离开甘泉宫,他甚至愿意直接去刘彻的身旁侍奉。
“父亲为我考虑良多,可父亲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心情。”
“四弟、六弟都是父亲的孩子啊,难道这两个人真的斗出一个好歹,有个万一,做出什么悖逆的事情来,难道父亲不会伤心么?”
“如今父亲身体大不如从前,若真的遇了这两个人的悖逆之事,恐怕父亲的身体”
刘据心中的悲痛是真的,因为他坚信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宠爱。
他身旁的妻子就是最好的证明。
陈氏之女,刘氏之子,这样的两个人结合起来,即便是天子想要动手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甘泉宫中
刘彻如同一头暮虎一样坐在床榻之,神色中带着疲惫和困倦,他听着台下绣衣使者的汇报,心中一阵恍惚。
“太子果真是这么说的?”
那绣衣使者微微点头,将太子与太子妃之间的对话说了一个遍,之后才停了下来,等待着刘彻的吩咐。
刘彻闭眼睛,他的手放在心口,感受着心口的跳动。
“太子啊”
这一道长长的叹息声回荡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