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的世道。”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坐在那里,不再置一言了。
而看着这样的贾诩,董卓眼眸中也是带着些许的疲惫。
“这个烂透了的世道,还有救的必要么?”
他嘴角带着嘲讽。
这个版本的董卓与原本的董卓不同,但他同样出身西凉,是在西凉那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名声。
但
他是货真价实的出身底层,也明白自己这种大老粗在那些“勋贵”“世家”的眼睛中,不过是一只可以利用的蝼蚁罢了。
董卓不无感慨的说道:“越武啊,你说当时我要是拜入陈氏门下,而不是袁氏门下,此时是不是就不用做这些弄权之事了呢?”
牛辅在一旁乐呵的摸着自己的头:“将军,俺是个老粗,不懂这些。”
“俺就知道,不管您做什么,俺都听您的。”
他的眼睛中有些些许精明:“但俺听说陈氏家主历来都是大肚子的,将军您这些年也没有做什么太大的恶事,若是这个时候向安国王殿下阐明一切,是不是就不会有事儿了?”
大肚子的?
董卓都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头憨牛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无奈的扶额:“事情真的有这么简单么?”
贾诩倒是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其实有些时候,咱们都是想的太多了,所以才会让事情变得更加麻烦,有些时候往往是这种憨货才能明白最聪明、最赤诚之人的想法。”
“左右过两日将军入了长安城都是要拜访先生的,到时候何妨一试呢?”
董卓眉宇中闪烁着些许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也罢,我便试一试吧。”
他回头望向,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西凉军马:“总要为这群泥腿子谋一个前程。”
“西凉太苦了啊。”
董卓闭眼睛,仿佛眼前还是那一片西凉的血海与黄沙。
朝堂的那些个三公二十八卿们总是不会看到人世间的苦难,如同西凉这样的地方并不算少。
可是
董卓嘲讽的笑了笑。
他回过头,在满天星辰之下问道:“都说安国王殿下是圣人,都说陈氏历代的家主都是圣人。”
“你说他会是真的圣人么?”
贾诩与牛辅都没有说完,两人低着头。
牛辅在思考今晚要吃点什么,而贾诩则是有些悲哀的叹气,他也想知道,陈氏的当代家主是不是圣人。
如果当代安国王是圣人,那么天下为何会成为这个样子?
可如果安国王不是圣人,那么当今天下就不会只变成这个样子。
贾诩的心头无数思绪环绕。
最后只是换做一道长长的叹气声,看向那远处遥远的长安城。
长安啊长安。
那里是大汉的中心。
而他们终究是要走到那里了。
清晨
陈朱楼躺在床榻,听着外面叽叽喳喳的鸟儿四处叫着,屋子里的侍女听到声音连忙走了过来,侍奉陈朱楼穿衣。
权贵世家,总是如此,哪怕是陈氏也不能够避免。
他一边在身旁人的侍奉下穿衣,一边低声问道:“父亲呢?”
侍女低声回答:
“公子,先生如今正在前庭见人,嘱咐奴婢,若是您醒了,便让您也过去。”
她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先生说不是什么外人,所以好歹是要见一面的,等见完了之后,公子若是不耐烦,也可以出去在长安转一转。”
这侍女的脸也是带着对长安城的憧憬,满怀期待的说道:“先生说长安素来繁华,您若是能够多见识见识,也是好的。”
陈朱楼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长安城很繁华么?
左右不过是与官渡差不多罢了。
此时陈成己正坐在前庭,见着几位客人,这几位都是陈氏的门生,在朝中也担任着两千石的位置,算是封疆大吏的一员。
其中几位是治粟内吏、赋税署这样重要的位置,另外几位的位置则是在三十六卿中比较偏,但左右也是大员。
陈朱楼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心中有些叹气。
那几位来访的门生当中,有些是他不喜欢的,有些是他喜欢的,但他左右都是要见的,因为他是下一任安国王,也是陈氏的下一代家主。
这样的人情往来,他决计是不可能逃掉的。
甚至他也不能对其中他不喜欢的那几位区别对待,甚至也不能给脸色。
因为他们都是在为陈氏做事。
其中几人虽然喜欢收受贿赂、做了贪官污吏,但他们所贪污之钱财,半数都给了陈氏那些想要做事的门生手中。
也正是如此,如今的大汉才没有走到最差的那一步。
于是,陈朱楼走前去,挨个与诸位见礼,口称“叔伯”,那几位也都十分客气的还礼,倒是有一两个人眼中闪过些许的红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