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相信这世已经没有人比你我还要清楚了,可是当初你我的父亲失败了,所以咱们杨氏与袁氏都成了如今的样子。”
“如今当今天子又要行当年旧事,你我到底该如何决断?”
袁基陷入了沉思。
他不敢开口、不能开口,但又不能不开口,因为当年的事情,袁氏、杨氏已经被卷入这场纷争当中,他们只能够继续一往无前的冲锋,而没有后退的可能。
袁基闭眼睛,声音飘忽。
“当年家父与杨叔父本是接到了天子的血诏,以求能够发动政变,匡扶汉室,可是最后却失败了。”
“所以家父和杨叔父成了逆贼。”
“所以杨氏和袁氏只能够退回到黑暗当中。”
“当年先皇拼尽全力,也只能够保住袁氏与杨氏的些许血脉,你我二人虽然身依旧有官位,但却只能够沦落到这种没有品阶、没有实权的位置。”
“如今旧事重演。”
“伱我能做什么,又该做什么呢?”
“这一切,不过是早有的决断,你我都是这水中的浮游,顺着大江大河的方向而走。”
“身如浮萍,哪里有你我做决断的机会?”
“除却帮扶当今之外,难道还有别的选择么?”
杨修站在那里,满脸的嘲讽,浑身下都是带着萧瑟落寞之意:“是啊,从当初父亲他们踏入这场泥潭的时候,你我就已经没有了选择,没有了退路。”
“这一切只能够继续前行。”
“直到杨氏与袁氏彻底覆灭的那一日。”
他回头看了看这万家灯火,而后轻声道:“走吧,入宫。”
说着,便直接往宫中走去。
袁基也是苦笑一声。
他有一种预感,今夜长安城内会发生一些他并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而弘农杨氏与汝南袁氏的风采,或许真的会彻底的陷落在这无尽的夜色当中。
可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一切的确是成王败寇。
就像是当年一样。
董府
董承急匆匆的出了门,为了保证不被人发现,他甚至没有敢在门口马车,而是急匆匆的步行朝着远处走去。
他的身后几个侍从也是着急忙慌。
而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是,不远处的另外一座董府之前,却站着另外的三个人。
这三个人打着哈欠,脸带着疲惫的神色。
为首的一人满脸横肉,看着不像是好人,整个人站在那里就像是堆砌了一座肉山一样。
他的身披甲,全副以待的样子。
在这个人的旁边,一个身着黑衣,手中拿着鹅毛扇子的中年男人微微笑着,但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像是在黑夜中一只狐狸的阴森笑容一样。
这只狐狸似乎捕获了猎物。
两人的身后,另外一个看着老实憨厚的男人同样站在那里,只是他的眼睛中充斥着的是真的憨厚。
“将军、文和,咱们大半夜的这是干嘛呢?”
牛辅挠了挠头,脸带着迷茫无措。
贾诩只是淡淡一笑,而后轻声说道:“将军,您瞧,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董卓的神色中带着哀伤,他抚摸着自己身的铠甲,轻叹了口气:“事实,我宁愿这个机会不要到来。”
“当年的旧事当中,我已经手刃了我的恩师,难道今日我还要手刃我恩师的长子么?”
依旧是当年的旧事。
那一场名为逼宫,实则为天子一手掀起的政变当中,董卓率兵亲手杀了袁逢、杨彪等人,也正是因此,所以当初在立下辅国大臣的时候,天子刘宏才不得不考虑到董卓这个因素。
斯人已逝,所以刘宏要把袁逢的剩余价值彻底利用个干净。
他以“辅国大臣”以及“袁逢嫡子”为两个筹码,试图将董卓拉到自己、或者说拉到自己儿子的阵营当中。
昔年,安国王入京之前的那一盘棋,还在继续下着。
他没有结束。
当年天子刘宏因病逝世,将手中的绣衣使者以及其余的诸多势力全都给了自己的儿子,当年他所下的棋子如今依旧还在。
当年的棋盘,天子与陈氏、或者说天子与所有的反对势力为对手,他纵横布局,最后却棋差一着输给了以安国王为首的众多“改革派”。
贾诩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将军,这一切本就不是我们能够决定的,我们随波逐流也就是了。”
他回过头:“如今,天子的手中掌握着金吾卫、羽林军、绣衣使者以及何大将军手中的兵马,或许天子已经自认为自己必定会获胜了。”
贾诩嘴角带着些似笑非笑的神色,只是淡淡的说道:“可不到最后,谁又知道这事情的结果到底是什么呢?”
董卓点了点头,看着牛辅说道:“走吧。”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咱们先去见一见安国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