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甚微点了点头,她深深地看着韩时宴,脑海中响起了张春庭的点拨。
她现在能说什么?总不能直接脱口而出咱们定亲吧?那有一种女山贼调戏良家妇男的猥琐感!
顾甚微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赶忙摇了摇头,人果然不能走捷径。
她想着,赶忙挪开了视线,将手中的毛笔搁在了砚台边,“虽然有形无神,但是大致来说,我当年在我阿爹书房里瞧见的便是这样的飞雀图纹,看形状也是画在面具上的。”
顾甚微说着,引着韩时宴转了一个方向,站到了那飞雀图纹的另外一侧。
“我当时在书房里画图,十里站在这个位置,说看起来很像是一种符箓。你来看看。”
韩时宴定睛一看,心中一突,一個念头在他的脑海中闪过,但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却又消失不见。
他深吸了一口气,扭头看向了顾甚微,“我肯定在哪里见过,一定见过。”
他说着,双手撑在那桌案上,盯着那图纹看了又看,却还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顾甚微来了精神,“你看到的也是符箓么?你时常出入什么地方?宫廷,宴会,道观?或者相识的人中有谁家中可能贴了符箓?如今喜好炼丹的达官贵人也颇多。”
人若是拥有了泼天的富贵,接下来想的便是长生了。
韩时宴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很抱歉,我记不太清了。”
“但是,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见过飞鸟图纹,但是见过这个倒过来的,你说像符箓的图纹。”
顾甚微沉吟了片刻,她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朝着门窗柱子指去,“有可能这个东西是立着的,除非像我们皇城司的一样喜欢蹲人房梁,否则像你们这种人是不可能看到它倒过来的图案的。”
“不记得没有关系,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人就在汴京城中,就在你身边,非富即贵。”
韩时宴有些心情沉重的点了点头。
顾甚微看他并未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心情放松了许多。
“从顾家查起,是也不是。是的话,因为顾家就杵在那里,摆明了同断械案脱不了干系;不是的话,旁的线索我们也不会放手,而是要多管齐下,也就是等。”
顾甚微说着,提笔在那张白纸上写下了第一条线索,“夏仲安-飞鸟面具-皇城司内鬼。”
她的字像她的剑法一样,十分的凌厉,带着令人不能忽视的棱角与杀意。
这字如同她的人一般,是永远不会让人忽视的存在。
“绿翊姑娘的父亲夏仲安是长洲知县,我已经去信给我的堂兄韩敬彦让他重新调查此案,他如今乃是苏州知州,长洲县正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内。”
韩时宴说着叹了口气,“还有绿翊姐姐春灵姑娘的死,一旦有消息传来,我便会告诉你。”
顾甚微点了点头,“皇城司内鬼之事,我不便插手,不过李三思是张春庭最忠诚的狗。有人要害张春庭,他便是掘地三尺,都会将那个人揪出来。”
“这个内鬼十分的重要,他就算不是那个飞雀面具人,也一定同飞雀面具人有直接的联系。”
“毕竟他需要先拿到盖有张春庭私印的纸,然后交给飞雀面具人,面具人才去寻人伪造了假印章。”
“我会争取在这个内鬼被抓到之前,获取张春庭的信任,进而能够直接参与审讯。”
顾甚微说着,有些苦哈哈起来。
升迁不易,想要成为上峰心中排行前三甲的狗腿子更是不易!
她来汴京城一通搅风搅雨,结果到现在连个宋雨都还没有消息!再这样下去,别说成为心腹了,她怕是要成为张春庭的一碗下酒菜!
韩时宴瞧着好笑,他想了想,说道,“张春庭喜欢喝酒,你可以去吴江家中偷女儿红。”
顾甚微往后跳了一步,上下打量了一番韩时宴,她颤抖着手指了指这厮,“无耻!你不是正人君子么?怎么还怂恿我去偷酒,该不会你打算拿着折子搁吴将军府蹲着。”
“等我扛起酒坛子,你就蹦出来人赃并获,然后上折子痛骂皇城司?”
韩时宴沉吟了片刻,“你提醒了我,对付皇城司的无耻之徒,也未尝不可剑走偏锋!”
顾甚微知道他是说笑,冲着他翻了一个白眼儿,又拿起了笔写下了第二条线索。
“李贞贤-父亲书房的飞雀图-顾家。”
她写着,又换了朱笔将顾家圈了起来,“飞雀面具的背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断械案的幕后之人。李贞贤死了,但是他的身上还有很多东西可以调查,他贪的那些金子,都是从哪里来的?”
顾甚微说着,顿了顿,“会不会在断械案之后,他还为那个幕后之人做过旁的事?”
韩时宴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暂时是王喜王御史在调查,我也参与其中,到时候我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