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会唱扭断你的脖子”。
顾甚微说着一把撩开了马车帘子,她嗖的一下从马车中飞了出来落在了地上,然后又是一个起落飞上了屋顶。
等韩时宴撩开帘子的时候,已经只能够瞧见一个红色的小点儿了。
顾甚微并未理会身后的视线,她小跳了几下,又在屋顶上转换了方向,朝着另外一侧飞了过去。
因为对马家产生了怀疑的关系,连带着她对吴江还有王府尹再一次生出了警惕之心。
顾家身后站着的那個人既然有谋逆之心,那便一定是位高权重之人,在这种情况下谁知晓这三个关系紧密的家族会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人?
吴江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就这样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同她一见如故么?
他同马红英在雁门关发生了什么事情?吴五娘子又为什么要给她那颗佛珠呢?
顾甚微想着,突然之间停下了脚步。
她静静地站在屋顶上,整理着自己思绪。
上一回她站在这个位置,身边还站着陈神机,他们朝着远处看过去能够看见五福寺的塔尖。
吴五娘子的本意是同棉锦一样,借她这把刀去除掉福顺公主,打击苏贵妃一脉。
还是说她的确是善意的在帮助她,毕竟她要对付顾家就绕不开福顺公主……这个秘密的确是让她得到了福顺公主不阻拦她报仇的承诺。
顾甚微想着,四下里看了看,见这会儿根本没有人,只有几只蹦跶的雀儿。
就是现在!
顾甚微想着,抓狂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要不还是直接拿剑将人全砍死算了,也好过这般脑子都要想冒烟!”
她是个剑客啊!
她当初就不应该想着什么正义公正,她就应该直接发疯让这汴京城血流成河!
顾甚微想着,忍不住“啊”的喊了一声!
这一嗓子嗷出去,四周立即鸡鸣狗吠了起来,紧接着摔盆打碗的声音响起,屋下传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夭寿啊!我这鸡子正生着蛋呢!哪个讨债鬼啊这么一下,愣是给吓回去了!”
顾甚微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响,吓得一个激灵,拔腿就跑出了残影!
好家伙!险些她就要背着篓子挨家挨户的赔鸡蛋了!
顾甚微想着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她脚轻点地绕开了开封府,径直地朝着桑子巷的方向狂奔而去。
待快到之时,又大包小包的买了好些吃食零嘴儿,这才慢慢悠悠地朝着家中走去。
因着是白日,院子里虚掩着,隔得远远地都能够听到顾甚景朗朗地读书声,“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
一旁的十里好奇的探头问道,“景哥儿,这说的是什么意思?”
顾甚景摇头晃脑了一圈,认真的解释道,“阿姊,说的是天下的难事都是从容易的时候一步步发展起来的,天下的大事,都是从细小的地方一步步形成的。要不有句话叫做抽丝剥茧呢?”
庭院里传来了十里恍然大悟的声音,还有马厩中欢快的鸣叫声。
顾甚微抬脚轻轻地挤开了门,晃了晃手中的吃食,“还有一句话叫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顾甚景你这般寒窗苦读,要是今年就高中了状元岂不是让其他学子都得自挂东南枝?”
“我买了好些零嘴儿回来,你们快尝尝。”
顾甚微说着,将手中的零嘴儿全都塞到了十里手中,“林婆子呢,我路上恰好遇到了卖鲫鱼的,拿给她做上一碗豆腐汤。”
十里瞧着,忙将那些零嘴儿都放到了一旁的凳子上,伸手就要接顾甚微手中提着的一串鱼。
她欣喜的睁大了眼睛,“姑娘今日得闲在家中用晚食么?快些与我,我给姑娘做。”
顾甚微手一挪开笑道,“阿姊陪顾甚景吃零嘴儿吧,不然我瞧着他馋却是不好意思张嘴。今日夜里头当值,可以在家歇个晌午,我拿去便是,这鱼腥得很,别脏了两个人的手。”
十里见顾甚景的确不放肆,也就没有坚持,点了点头笑着坐了回去。
顾甚微瞧着提着菜便往厨房走去,这会儿虽然不是饭点,但是林婆子却是没有闲着,正坐在一个小炉子旁边看着药火,瞧见顾甚微进来,林婆子朝着她身后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楼主可是有急事?”
顾甚微点了点头,声音亦是小得几乎不可闻,“婆婆一门可还有旁的传人?亦或是婆婆曾经替旁的什么人做过易容之术?我今日在五福寺发现一人,他生得同另外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有没有可能是第二个楚刀刀?”
先前她将顾家二房的事情揭露出来的时候,就按照杜妈妈的意思,让林毒婆将楚刀刀易容成了顾七娘的样子。
那什么阿泽出现在福顺公主面前当真就只是一个巧合吗?
林毒婆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