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六只眼睛围着魏长命瞧,见他面色红润神色如常,皆是啧啧称奇。
“长命兄,你这肚子里怕不是有个无底洞,人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你日后怕不是比宰相还要厉害的!”
吴江围着魏长命兜了個圈儿,伸手就要去拍他那平坦的腹部,可手刚刚靠近,就被魏长命一把给抓住了!
魏长命见吴江呼痛,忙松开了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几日同安慧相处多了,总是这般闹,没曾想这回能抓着。”
这话说得亲昵,顾甚微一脸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魏长命。
他今日穿了皇城司的大红袍子,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精神抖擞。还真别说这厮虽然是个懒得动脑筋的碎嘴子,但却是生得人模狗样的,只要不开口,那就是一个翩翩美少年!
“你同安慧相处甚好?”
顾甚微神色有些复杂,她不过就是坠了一回崖,怎么觉得自己像是失踪了十八年一般。
安慧她知晓,她性子十分的独,若不是她问话,这姑娘可以一年都不开口说话。除了探查同杀人,安慧就没有做过旁的事情,比起魏长命,她更像是一个毫无感情的杀手。
魏长命点头如捣蒜,一脸的心有余悸。
“可不是,我们两个打了赌,谁打架打输了,就给另外一个人当孙子。别看那小姑娘生得好看,可心肠却是无比歹毒。打架专挑下三路,我随便站着她那匕首就割过来了……”
“便是官家身边的掌刀公公,都没有她手法熟练!”
“不是说我说,安慧的江湖绰号,应该叫做阉神!”
顾甚微嘴角抽了抽,她还当安慧终于能有个除她以外的朋友了,果不其然又是魏长命老毛病犯了,天天缠着人比斗!当真是幼稚无比!
既然已经定下了行程,几人并没有多做停留,备好了干粮便一路直接朝着汴京疾驰而去。
他们轻装上阵,一路上几乎没有停歇日夜兼程,比起来时风波不断走上几日就要遇到刺客,回城的路可以说是一路顺风顺水,半点都没有阻碍。
一直到众人到了那汴京城门之下,顾甚微都还是不敢置信。
他们就这样顺顺利利地返回汴京了?
齐王赵槿并没有派人出来阻拦,路上也没有瞧见任何大军异动,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汴京城远比北朝要暖和得多,城门口排队的百姓们都换上了薄衣,排在队伍中的娘子郎君们簪着花说着笑,一眼看上去一片明媚,应该是方才踏青回来的。
每一个人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神色,显得风尘仆仆的顾甚微等人就像是乡下泥塘里打了滚的猪回来做人了。
不过瞧着领头的顾甚微同魏长命那血红的皇城司袍子,并没有几个人敢面露嘲笑之色,只是盯着几人看,悄悄地耳语着。
顾甚微骑马上前亮了腰牌,守城的侍卫立即让开了路,笑着躬身拱手,“给大人们放行。”
汴京城并没有血雨腥风,反倒是一派歌舞升平。
今日的汴京同之前每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常都一样,没有发生叛乱,甚至连王都随处可见的当街打人都没有发生。所有的人都一团和气,微笑着像是假人。
韩时宴勒住了马头,朝着那守门的护卫看了过去,“汴京最近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那守卫一愣,仰头一瞧,恭敬的喊了一声,“韩御史,您从边关回来了么?如今汴京城中都传遍了,大人没有耗费一针一线,就换来了北关和平。”
拍完马屁,那守卫四下里瞧了瞧,神秘兮兮地说道,“发生了好些事呢!”
“福顺公主另嫁了,嫁给了一个五福寺的一个和尚!”
“王御史新娶了第十九房小妾,听闻那妾室身长八尺有余,面容伥鬼,擅长擂鼓!”
“芙蓉楼的绿翊姑娘今夜办花会寻良人赎身,汴京城里好些公子哥儿都铆足了劲儿要一掷千金!”
“还有……”那守卫偷偷地看了前头的顾甚微同魏长命一眼,见二人并无怒色,压低声音道,“最离奇的是皇城司的张大人凭空消失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哦!对了,如今汴京城中出了个杀人狂魔,每天晚上杀一人,开封府的衙役们就差睡在街市上了,可还是没有抓到那凶手。到今日死了五个人了!”
这兵丁显然平日里格外喜欢去茶楼听说书的,说起话来抑扬顿挫不说,数起新奇事那是手到擒来。
顾甚微听着一个个熟悉的名字,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果然,汴京城还是那个汴京城,空气中都弥漫着让人不敢置信的离谱。
她想着,同韩时宴对视了一眼,离谱归离谱,可是关于齐王的事情却是半分都没有人提及。
齐王怎么还没有动手?
宫中接到了他们传信,按说就算齐王没有起事,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