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庭抿着唇。
他也不能失去第二个在乎的人。
张春庭想着,不动声色的从顾甚微身上挪开了视线,他自顾自的朝着皇城司走去,竖起耳朵听着身后顾甚微的脚步声。
虽然她的脚步声很轻,但是张春庭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虚浮。
“张大人,在官家面前我是夸大了说。但实际上,这种药怕不是很难制出来,不能大量使用。不然……”
张春庭听到从身后传来的声音,不悦的打断了顾甚微。
“先解毒再说。”
顾甚微的声音戛然而止,她讪讪地笑了笑,乖巧的跟在了张春庭身后。
张大人喜怒无常,从前她有功夫在身的时候,都未必能够打得过他,就算她能打得过他。那打一个张春庭,就是同时对打李三思、魏长命……
还是被踩了猫尾巴狂暴的李三思同魏长命。
一打三!不死也要掉层皮!
更何况现在她内功全失,简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大人!”
张春庭的那间屋子又恢复了从前的模样,若说唯一的不同之处,那便是门口多了一张桌案,李三思犹如小塔一般的坐在那里,面目狰狞得像是要撕碎每一個对皇城使不敬的人。
见到张春庭领着顾甚微进来,李三思立即站了起身,视线落在了顾甚微身上。
这一瞧他便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你的内功……”
张春庭瞪了一眼顾甚微,“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阴沟里翻船。不长记性的人,应该得到的教训。”
可不是不长记性么?
明明顾右年就是因为侠肝义胆四处救人,才卷入了权力斗争的中心,成了刀下冤魂。
他的女儿再怎么装得凶神恶煞,却也还是做不了恶人。
“你在外头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替她疗伤。”
李三思想说自己来,可想着张春庭那说一不二的性情,点了点头掩着门走了出去。
“把单太医给你的药丸拿出来我瞧瞧。”
顾甚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眨了眨眼睛将那颗大药丸子掏出来,递给了张春庭。
张春庭拿着,对着窗户用光照了照,果不其然瞧见那药丸的外围包裹着一层白色透明的像是蜡一般的薄壳,他在手心里轻轻一捏,那壳便裂开来,一股子淡淡的药香立即萦绕在鼻尖。
张春庭嗅了嗅,将那药丸递给了顾甚微。
“吃吧。”
顾甚微接过,心中暗暗犯嘀咕,张大人这手又不是银针,还能验毒不成?
不过她倒是对单太医颇有好感,就凭他当年能够救顾十五娘脱离苦海,他就是一个好人。
她想着,毫不犹豫地将那大药丸子塞进了嘴中,这一入口,顾甚微瞬间脸色大变,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
“怎么了,有毒?”张春庭一直注意着顾甚微的反应,见她情况不对,着急地出声问道。
顾甚微抿着嘴,指了指桌上的水壶,张春庭忙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她。
顾甚微顾不得说话,咕噜噜的将那水一饮而尽,然后嘶哈嘶哈起来,她用手在嘴边扇了扇,说话都像是有些大舌头一般,“又辣又苦!简直比梨膏糖还难吃一万倍。”
张春庭微微松了一口气,白了顾甚微一眼。
“赶紧调息一下,看有没有作用,习武之人连这点苦都吃不得。”
“大人你是不知道,这哪里是什么解毒丸,这简直就像是将一牛车的生姜,同一屋子的苦瓜一起熬个七七四十九日,将其辣苦精华搓成了球!”
顾甚微还想吐槽,看见张春庭犹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话到嘴边一梗,乖巧的席地而坐。
她强忍着口中的不适,打坐调息感受了一下自己内力,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睁开眼睛摇了摇头。
她如今体内只有张春庭先前渡给她的一丝内力,护住了她的心脉,至于自己原本的内力,那是一滴滴都不剩,丝毫感受不到。
她这般想着,也开始神色凝重了起来。
“我给你逼毒吧,别去找林毒婆。此毒被你同韩时宴抬得太高,官家势在必得,她若是能解毒,怕是要惹麻烦上身。内功逼毒不是解药,天下会内功的人也多如牛毛。”
顾甚微惊骇的看向了张春庭,“你知道林毒婆?也知道平旦楼?”
张春庭淡淡地看了顾甚微一眼,“也不是只有你有自己的势力。”
顾甚微一愣,自己的势力?张春庭不可能说的是皇城司,皇城司算什么自己的势力,那只能是……
顾甚微想着,神色有些复杂,“雾伞是你的势力?柳阳也是你安排的,所以当初柳阳能够让人送我们去雾伞。我离开汴京,也在雾伞接过任务,所以你能够精准的找到我,将我收进皇城司。”
“我早该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