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夜陷入深思。
而下意识的,脑海里出现一些画面。
是那相濡以沫的夫人陈长乐,在孩子们没出生之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站在门前,目送他前去种田。
“世珍,路上小心,记得午时三刻回来吃饭。”
….….
“世珍,昨天回来的晚了,饭菜都凉了,你今天午时三刻一定记得回来,不然….哼,不给你洗碗。”
.…….
“世珍,记得午时三刻回来吃饭,你没回来我不动口,咱两到时一起吃冷饭。”
….….
“世珍….”
“世珍….”
….….
“午时三刻吧。”
朱长夜回道。
这个时间,对他来说也有特殊的意义。
“明白了,观主。”
天云观弟子回道。
他对观主不怎么了解,观主是近日来的,而他在应天府天云观待了快八年。
别说是观主,就是记忆里的龙虎山,都快要模糊不清了。
可他知道的是,自从观主入驻,弟子们包括他都修行更加通畅,并且道观附近还时常伴有异象。
这一切,一定要和观主有关。
观主….也不是自己能看透的。
不过这确定下雨时间,还精确到一刻钟的卦象,还是挺令他吃惊的。
当年他在龙虎山待着时,老天师也不敢预测如此精确。
【倒是可以期待一番。】
天云观弟子心中如此想着。
不仅是期待明日的是否下雨,也期待多年停滞不前的天云观,甚至是龙虎山,会在这位带领下,走向何方。
“观主,还有一事。”
天云观弟子想了想,开口道:“朝廷的吕副监正,似乎对您颇有敌意。”
他提醒了一句。
现在天云观里,所有弟子都知道,自家观主成了钦天监监正。
吕本是他下属,以后说不定会共事,提醒总没错的。
“无碍。”
朱长夜浅笑着回应。
吕本对他的敌意,他是知道的。
而且在他的视野中,吕本的敌意,是附近几公里内最大的。
他都看在眼里。
心中,没丝毫起伏。
争权夺势,名声利禄等等这些,都是凡人间无聊的内斗罢了。
他是修仙者,亦是长生者。
那些人哪怕再会内斗,他们能活过百年吗?
百年后,不也是一坡黄土。
而他不一样。
他能活很久很久,从长生者角度看,任你再会内斗,百年后不也是一坡黄土,终究都是生命的过客罢了。
无需在意。
天云观弟子领命,徐徐告退。
.….…….….….….
“什么?明日午时三刻下雨?”
傅友文激动道:“当真?”
天云观弟子笑着点头。
傅友文笑道:“好,好啊!那我等,就静候仙人开阵布法求雨了!”
吕本却是没好气道:“明日下雨?得了吧。”
“这新任监正,呵呵….不懂礼仪就算了,还如此狂妄?明日午时三刻必下雨?呵呵,当年刘伯温先生都不敢这么说话。”
傅友文眉毛一挑:“吕副监正,话不能这么说,仙人毕竟救了皇后娘娘和太孙殿下,我认为其话,是有几分可信度。”
吕本怒气冲冲:“无知,狂妄!”
“先人都说‘天有不测风云’,此人难道自以为能算天?”
“对,他是救了皇后娘娘,可他背后是龙虎山,龙虎山千年底蕴,丹道这一块或许有点实力。”
吕本把功劳归于龙虎山,其实内心是认定此事为朱元璋设局,皇后假死太孙也假死,就是为了推出这仙人,然后以大势帮太孙上位。
但他嘴上哪敢这么说,这么说等于质疑朱元璋,是不要命了!
所以把功劳归于龙虎山。
吕本继续道:“呵….救人还行,但他想向上天祈雨?他以为他是张道陵天师?能鸣钟扣磬,呼风唤雨?”
“哼,况且这只是传说,千年来,除了传说中的张道陵天师,哪个天师能做到?”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就算是张道陵,那也只是传说。
儒家向来是‘子不语怪力乱神’,与道家之争,贯穿华夏历史,这吕本为当世大儒,自然是不信那一套的。
傅友文本想反驳,但一想到吕本的背景,便叹息起来:“明日,吕副监正,明日不远,咱们等等即可。”
….….….….….….
皇宫。
“明日午时三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