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病人还是倪主任都不是好打发的。
此时的钟毓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她只记得学生约她去博物馆看展览,说是新出土了很多字画。
她平时除了工作科研之外,唯一的爱好是画画,因此很是感兴趣。
到了博物馆逛了一圈,字画没怎么引起她的关注。
倒是静静摆放在那的复生藤,让她有些好奇,讲解员说这藤蔓被墓主人放在玉中千年不变。
它看上去像是刚摘下来的,依然苍翠欲滴,两根藤蔓紧紧缠绕在一起,仿佛有魔力般让人移不开眼。
钟毓抵抗不了它的吸引力,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去。
就在她靠近想要看的更清楚时,复生藤动了。
诡异的朝着她飞来,紧紧缠在她的手上,越勒越紧,刺入骨血……
忆起前因,钟毓大汗淋漓心有余悸的惊醒,手上的疼痛仿佛还在,她慌忙打量四周。
这是间装修过半的病房,八九十年代的装修风格,并没有其他病人。
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钟毓抬起手,确定这一切都是复生藤搞的鬼。
她能感觉到,藤蔓寄生在她的手上,小心揭开手上的纱布。
原本布满擦伤的手背,居然恢复如初,就像从来没有受伤一样。
钟毓瞳孔微缩,迅速将纱布包扎好,她的手现在不能让人看到。
八九十年代能考上大学的凤毛麟角,各个都是行业翘楚心智不俗,钟毓也不例外。
虽然不知道复生藤的目的,但它既然寄生在自己体内,总不会轻易让她死掉的。
重回青春,总不是坏事。
钟毓不断自我安慰着,乍然看到镜中年轻漂亮的自己还有些失神。
她一直都是美的,脸小五官大,属于大量感的明艳美人。
偏眼眸仿佛含着春水般,笑起来温柔缱绻。
她临摹过无数的美人图,说句大言不惭的话,她的脸完全可以作为整容模板。
可惜,她从不把过多的心思放在穿衣打扮上。
洗了把脸,冷静下来,钟毓打起精神走出病房。
如果没记错,现在应该是她规培的最后一年。
她读的是八年直博班,后面三年一直在首医大附属医院规培,该考的执业医师证她已经考取。
跟带教倪老师沟通好,通过主治医师考核,她就可以毕业了。
医院这边也含糊透露过,她是有机会留在医院任职的。
上辈子她因为手受伤只能选择留校任教,这一次她应该不会这么选择了。
毕竟是在医院规培,一点小伤并不妨碍她工作。
刚刚经历过火灾,院里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她快步走到门诊大厅,远远就听见了倪老师的咆哮声,愤怒值达到顶点。
她刚过去就被小林护士拦住了。
“钟医生,你怎么也出来了?身上还有伤呢,要多注意休息。”
钟毓已经记不清她了,又或者根本就没见过她,但她身上挂了胸牌,看到名字隐隐约约又有些印象。
“小林姐,我听到倪老师的声音了,他怎么样?”
小林护士义愤填膺道:
“院长还想推卸责任呢,刚听说有病人因为火灾去世了,出了人命可不是小事,这个锅我们科室可不能背。
你别担心,倪主任可不好惹,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
现在的整形外科没什么地位,不过是处理一些烧伤疤痕,或是做些残缺修复。
不能为医院创收,自然也就没有多少话语权。
但倪老师是国内最早去国外进修整形外科技术的,他的学术地位毋庸置疑,哪怕是院长也不敢轻易拿捏他。
果然,倪老师咄咄逼人寸步不让,院长只能节节败退。
医生可不只是看病救人,处理人际关系也是重中之重。
倪徽又不是死读书的人,他顺势提出要求,要了新楼最东边的那个办公区。
钟毓站在人群外看热闹,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来。
老师还是那么狡猾,在他手底下学习的时候,她可没少吃亏受罪。
看着他舌战群雄,倒也有几分乐趣。
突然想到什么,钟毓瞳孔一缩,不对!老师的年龄不对啊。
她规培的时候倪老师已经白发苍苍,绝对不可能是四五十岁的模样。
钟毓身上的冷汗流了下来,她虽然回来了,可似乎回到了另一个平行空间。
钟毓搜索脑海中的记忆,虽然时间节点不一样,但熟悉的人都还在。
她努力平复情绪,这辈子,老师不会再为自己惋惜了吧。
倪徽速战速决见好就收,一转身看见钟毓站在那里。
立刻将笑容收敛,眉头一皱,指着她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