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敏双手交叉,无力的低下头,她声音颤抖的问道:
“钟医师,你就实话告诉我吧,我的脸还有的救吗?”
她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哪还有刚来时的清冷气质。
钟毓拍拍她的肩,因为自身就是女性,所以她能与大多数女性共情,体会她们的欢喜悲忧。
体贴的递了张纸巾给卓敏,轻声道:
“我话还没说完你就情绪崩溃了,看来你心理上的病,比你脸上的病还重哦。”
卓敏接过纸巾有些尴尬的擦掉眼泪,她声音哽咽的说道:
“来之前我刚收到律师事务所那边的讯息,我又没有被录取,毕业这么久都还没有入职,再这样下去,我连生存都堪忧,这么多年的书白读了。”
换位思考,这事搁谁身上都不好受。
钟毓诚恳的说道:
“手术切除血管瘤需要掌握适应证,除少数情况外,一般不作为首选治疗方式,这个你应该知道吧?”
卓敏努力让自己情绪恢复正常,她毕竟是高知女性,对自己的病症并非一无所知。
“之前的主治医生也跟我说过,所以我才会采取保守治疗的方式,哪知道还是弄成今天这样。”
钟毓平静说道:
“像你这种经过保守治疗后仍然还有病变残存的,可以在消退期进行手术治疗,治疗的目的是切除或修整残存病变、瘢痕、畸形色素沉着、脂肪堆积等,进一步改善外形和功能。”
卓敏迫不及待的追问道:“那我现在是消退期吗?可以动手术吗?”
钟毓在工作时说出口的话都是严谨且有根据的,她从不无的放矢。
哪怕她目测就可以判断的事,也还是会经过化验科检验出来才对患者给出确切的信息。
“我先给你开单子,你去做个详细的检查,有时候仪器得出的结论,比肉眼判断的要准确。”
卓敏有些失望,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这是钟医师处事严谨,对待病患负责。
哪怕排队检查等报告单要费些时间,卓敏也还是按照要求去做了来。
好在结果如她所愿,她的一切指征符合手术标准。
卓敏也是当机立断的性格,她连家里人都不通知,直接就办理好了住院手续,随时准备手术。
也或许是她运气足够好,钟毓近期都没有手术安排,很快就能轮到她。
工作上的事处理好,钟毓一刻没停留的直接回了家。
她不知道周女士跟从春今天有没有受委屈,心里总是不踏实。
紧赶慢赶到家,当门一打开,浓郁的饭菜香扑鼻而来,钟毓莫名有些感动。
正在厨房做饭的周琴听到动静探出头看,见是女儿回来,她大声说道:
“你洗個手去休息会儿,等从春回来咱们就开饭。”
钟毓笑着把包搁下,边走边挽着袖子进厨房,看着灶台摆的丰盛菜肴,夸张的说道:
“妈~咱们三个人哪能吃得了这么多菜啊,你做多了吧?”
周琴面色红润,除了因为做饭热的满头汗,脸上并没有其他不快的表情。
“这可不算多,你弟敞开肚皮吃,他一个人就能消灭大半,就算有剩菜也没事,咱家不是有冰箱嘛,坏不了!”
钟毓笑了,她就喜欢看她妈这意气风发的模样,果然脱离一段不好的婚姻会让她犹如重生。
“从春去哪了?去跟附近的男孩子打篮球了?”
周琴拿毛巾擦擦汗,她有些疲惫的摆摆手。
“他想吃烤鸭,我给钱让他去买了。”
虽然今天家里菜多,但儿子只是想吃烤鸭而已,又不是买不起,这些小事上周琴乐意宠着孩子,宋炳坤就不行了,他要是在,从春肯定要挨骂。
钟毓想起什么,立刻跑到房间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一千块递给周琴说道:
“妈,这是咱们这个月的生活费,以后每个月我都会给你拿,你挣的钱给从春读书买房,家里的开支就由我来,有咱娘俩在,肯定能把从春养的白白胖胖。”
周琴接过女儿给的钱,心里酸胀难忍,她抬头望天努力控制情绪。
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阿毓对不起,妈到底还是拖累你了……”
她这话里包含了无限的伤感与愧疚,身为母亲不能给与儿女优渥的物质条件,反倒让女儿贴补,周琴怎能释怀。
钟毓赶紧搂住妈妈的肩膀,温柔的安慰着。
“妈,你和从春是我的亲人,怎么会是拖累呢。”
她爸爸若是还在,妈妈一定还是那个温柔且会依赖人的小女人吧。
她要比周琴高半个头,瘦弱的肩膀却正好可以让她依靠。
情绪这东西来的快去的也快,周琴早已学会容忍与压抑。
她虽因为女儿破防,很快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