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就此作罢,如果他去刁难你,你可以来找我。”
钟毓不以为然道:“你就别操心我了,程野对我没心思,你那叔爷爷也不会对我怎样,倒是你身上跟背负着枷锁似的,太沉重了。”
程远眼神忧郁的看向窗外,过了半晌,他才开口道:
“因为我欠叔爷爷人情啊。”
钟毓有些明白他为什么对程野那么紧张了,转身替他倒了杯水,示意他慢慢说。
程远不想再给钟毓增添麻烦,他把该说的都说清楚,将来才能保持单纯的同学关系。
他一上午忙前忙后,连口水都没喝,端着杯子喝口水润润嗓子,这才开始娓娓道来。
“我爸一直很爱酗酒,每次喝醉了就打我妈,我八岁那年他失手把我妈打残,不想承担高额医药费,干脆一走了之。”
想起小时候那段痛苦经历,程远的身体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很显然他还没有走出阴影。
钟毓也没料到,温和谦逊的程远竟会有如此悲惨的童年,她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程远继续说道:“其实叔爷爷跟我们家只是同宗,已经隔了好几代,早就没往来了,但我走投无路求上门时,他还是出手帮忙了,不仅帮我送我妈去医院,还出钱养着我们,直至我大学毕业他才停止资助,我爸后来回来抢房子,也是他帮着打发的,我们母子俩能有现在的安定日子,全都仰仗他。”
说完最后一句,他才看向钟毓,眼里满是无奈。
自古人情债最难还,钟毓能理解程远的苦恼。
“我妈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她勉强能做些家务,但还是离不了人照顾,我上大学的时候叔爷爷给她安排了保姆照顾,上大学期间我攒了些钱,想一点点的还给叔爷爷,但他说什么都不要,只让我好好工作,不要有负担。”
钟毓直觉,拿这钱的代价一定不会小,出声劝道:
“这笔钱你得还,哪怕他不要,你也得还,等你攒够了可以一次性还清。”
程远也是这么打算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他拿给我们家的每一笔钱,我都有记账,我肯定会一次性还清,钱可以还,但人情债怎么办?所以我只能对程野多尽心些。”
说到这里,他看向钟毓的眼神满是不舍。
“我从大学时期就喜欢你,但我没勇气背着烂摊子向你表白,我那还不完的债,更不该由你来承受,无论如何,我都不希望你被人算计的失去自由。”
他这话无端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钟毓意味深长的看向他。
程远并未回避,他担忧的提醒道:
“如果你不喜欢程野,一定要跟他保持距离,千万不要小看我叔爷爷的势力,他手里掌控着国内百分之七十的船运业务,手底下的人也并不都是走正道的,离他们远点,你才能过你想过的生活。”
钟毓非常感谢他这善意的提醒,正色道:“我知道了,谢谢你!”
程远内疚的摇头,“你来广州这么多天,我不仅帮不了你什么,还给你招来了麻烦,真是抱歉。”
钟毓并不觉得他有什么错,宽慰道:
“很多事情,都是注定的,你不用自责,有些事就算你想帮,我也不一定会接受。路要自己走才踏实。”
程远看着她的目光满是爱慕,可说出口的话,却又满是无奈。
“叔爷爷心眼小,说他睚眦必报也不为过,他和程野都相中你,如果我还跟你纠缠,只怕会惹他不快,为了你也为了我自己,我只能选择放手,我还有瘫痪的妈妈要照顾,请你原谅我的懦弱。”
钟毓笑着摇头。
“我一直拿你当普通同学对待,你放下执念反而让我松口气,你用理性的方式处理感情问题是对的,能与我实话实说这很好。”
钟毓并不认可,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冲破一切阻碍都要在一起才是真爱的观念。
拿的起放的下何尝不是勇者,会权衡利弊才能步步为营。
爱人先爱己,程远并未做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