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过一场后就释然了,伤心无济于事。
她把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就是人没在灵堂守灵,他俩到底离婚了,能不出面的尽量还是不出面。
钟毓也是跪下来给宋炳坤烧了纸磕了头才走。
短短两三天时间,周琴以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钟毓看的很是心疼,却帮不了什么忙。
她有些话没有立场说,只能抽空多陪在他们身边。
丧事办完,钟毓亲自接他们回家,宋从春眼睛都哭红了,嗓子也有些沙哑。
刚才他们在讨论宋炳坤的财产问题,有那好事之人特意跑到周琴跟前问,从春能分到多少钱。
周琴并不搭理他们,带着一双儿女就要走,她帮着操持已是仁至义尽,其他的并不想沾染。
他们刚走出宋家巷子,宋美婷就跟在身后大声喊道:“琴姨,你等等我。”
钟毓有些诧异的看向宋美婷,自打宋炳坤过世后,宋美婷好似一下子成熟起来了。
她不偷懒了,一直在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就是还和宋伯涛不对付,一直跟他对着干,刚才还在跟他争财产。
周琴待她走近之后,平静的问道:
“还有什么事吗?该做的事我都做完了,大家送的那些慰问金都在打礼账的人手里,你们可以找他查账。”
宋美婷呼吸有些急促,她急忙解释道:
“琴姨,我找你不是为了这个,现在长辈们都在场,该谈谈我爸遗产分配的事情了。
不光有房子,我爸的存款还有不少,凭什么都给他宋伯涛啊,从春也是爸的儿子,他还没成年,将来读书需要的钱更多,买房子结婚就更别说了,宋伯涛要是孝顺的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他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不能让遗产就这么给了他!”
钟毓听着并未插嘴,她毕竟不是宋家人。
宋炳坤的遗产,原则上确实有宋从春一份,要与不要,该由宋从春自己决定。
周琴心里不是没有怨气的,她怨的却是宋炳坤,连他女儿都知道他有大笔存款,她却对此一无所知。
她深呼一口气,冰冷刺骨的寒风让她脑袋越发清醒,她不想儿子陷入到这兄妹俩的争斗中去,平静的说道:
“我已经跟你爸离婚了,当初我净身出户什么都没要,他死了,我没必要再让从春重新去争。”
她这话说的坦荡,却让宋美婷心里不是滋味,若是她当初好好劝阻,她爸也就不会一时冲动跟琴姨离婚了。
没有离婚这事,他们家就不会散,有琴姨在汪惠就不会当家做主,她不能作威作福,她爸也也就不会心里憋屈出去喝酒了。
最主要的原因,是宋美婷觉得她爸死的太委屈不值了,她心里始终无法接受。
而身为罪魁祸首的宋伯涛两口子,不仅不用为此事付出代价,反而能继承他爸的全部遗产,这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宋美婷郑重的朝周琴鞠躬,她满含歉意道:
“琴姨,以前都是我不懂事,我爸他也糊涂的错把畜生当宝,现在他带着遗憾走了,从春就辛苦你多费心了!”
钟毓有些诧异,宋美婷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可见是真的成熟了。
周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也照顾了不少年,到底还是多了句嘴。
“遗产你是争不过你哥的,见好就收。”
宋美婷含泪点头答应,她看着从春的眼神有遗憾不舍,却还是坚定的转身离开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宋美婷也不例外。
她也许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对她爸爸还是有感情的。
宋从春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很多事情他无法释怀,不是口头一句轻飘飘的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
那兄妹俩的争斗他不参与,这样的结局已是对宋炳坤最大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