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路都是崇山峻岭,乐进不仅通过了山路,更令南郡山谷蛮夷纷纷依附。”
“随后,乐进又趁势击败了猝不及防的临沮长杜普和旌阳长梁大,直接威胁江陵。”
“江陵告急,关某无奈只能引兵退出襄阳,岂料乐进不打江陵,而是在荆城北的寻口汇合江夏太守文聘伏击关某。”
“乐进和文聘,这是将关某当庞涓了,关某虽然没有如庞涓一样身死,这胳膊上却也中了一箭。”
“乐进那厮是真的狠啊!关某也就抢了个襄阳,何至于用毒箭?”
“由于关某中箭,士气受挫,这汉津口和荆城也就守不住了。”
“文聘也是狠辣,知道占了汉津口和荆城也守不住,索性一把火将汉津口和荆城的战船都烧了。”
“后来兄长定了益州,听闻此事后,就以马超为平西将军,督临沮,也是为了避免再有人走临沮险道。”
关羽的语气不疾不徐,语气中并无对乐进和文聘的憎恨,更多的是对乐进和文聘的赞赏。
青泥之战和寻口之战前后,记载的史料较少,诸葛乔也只能依稀的记得一些简单的史料。
今日自关羽口中讲述经过,诸葛乔的内心是很震撼的。
后世很多人,喜欢猛吹关羽贬低乐进文聘,也喜欢猛吹乐进文聘贬低关羽。
却不知这一战,双方互有胜败,各有算计,而且都是凶险非常。
稍有不慎,就是关羽进占襄樊威胁宛洛,亦或者乐进文聘射杀关羽。
“难怪曹操会调乐进入合肥,更是嘱令‘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
“除了乐进在襄阳城表现不佳外,估计也担心乐进喜欢陷阵先登,而忘记了身为主将的职责。”
“但不可否认的是,乐进这陷阵先登的本事,令人惊叹啊。”
“房陵到临沮那般艰险的山路,乐进竟然还真走通了,这群宿将还真喜欢冒险玩奇。”
“家父生平谨慎,尤其是在用兵上慎之又慎,定然也是担心这些宿将战场经验太丰富,往往能出其不意。”
“若如马谡,兵书战策头头是道,临阵时却小觑宿将张郃,这对统兵而言是可是大忌。”
“君侯又以自身的败绩来警示我,战场之事,可不是耍嘴皮子就可以的。”
诸葛乔内心对战场的领悟又多了几分。
同时,诸葛乔对关羽又多了感激。
关羽何等骄傲的人?
这种被先胜后败的战绩,又岂会轻易的道出口?
今日却将这往事讲给诸葛乔听,这用意也很明显了。
关羽是在以自己为例,来培养诸葛乔对战场复杂多变局势的洞察力。
料敌机先,是每个统兵大将都想要的能力。
然而。
这個世上,又能有几个大将能料敌机先?
诸葛乔也仅仅只是基于历史先知先觉的优势,料算了吕蒙会偷袭荆州。
这是以结果来反推,并不是诸葛乔真正具备料敌机先的能力。
倘若没了这个优势,诸葛乔还能料敌机先吗?
答案,毫无疑问,是否定的!
诸葛乔不是神,也不能通神。
想要真正具备料敌机先的能力,只有不断的去积累战场的经验。
如同伟大的战略家的名言: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关羽回忆往事,讲得很细致,对曹魏荆州方面的几个宿将战绩性格,也是信手拈来。
“曹仁跟乐进不同。”
“昔日在徐州的时候,关某就跟曹仁交过手。”
“此人不仅极善奇袭,而且比乐进更有大将之风。”
“先后征袁术、征陶谦、征吕布、征兄长以及征袁绍,战场经验极其丰富。”
“若不是关某也戎马半生,又在不断的败战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荆州早就不归属兄长了。”
顿了顿。
关羽的语气又多了几分变化,似有傲意:“曹仁虽然是征战多年的宿将,但他也不是没弱点。”
“跟乐进一样,曹仁败的次数太少了;败得太少,就难以看到自身的弱点。”
“这里是荆州,不是中原。”
“在荆州屯兵,若不能学会水战,不能知晓跟水战有关的天文地理,就只能被动防守!”
“昔日曹仁放弃江陵退保襄阳,关某本以为曹仁能重视水战,却不料曹仁又被调往潼关。”
“替调的乐进,以及后来的荆州刺史傅群和现任的荆州刺史胡修,同样不重视水战,以至于如今的襄阳,竟然连战船都没多少。”
“如此自大,又如何能对抗关某的水师?”
“荆州刺史胡修,此人刻薄寡恩,又自恃武勇不体恤士民,虽受曹仁节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