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乔笑道:“自家兄弟的礼物,干许王傅何事?”
“至于大王,大王只会看到公仲兄跟阿斗兄弟情深。”
“碍于众人面,大王这嘴上或许会训斥几句,可大王这内心又岂会真的怪罪?”
“我在成都的时候,就因为给阿斗捉蛐蛐玩,没少挨许王傅的训斥。”
“许王傅告状都告到家父和大王处了,可这也不影响大王对我的信任。”
费诗也笑道:“我在西川的时候,也听闻此事。”
“私下也听了许王傅对乔公子的不满,认为乔公子教坏了王世子。”
“然而大王私下里,却对乔公子捉蛐蛐的事不以为意。”
“我也认为,副军将军可去南乡捉几只蛐蛐送给王世子。”
“大王若是知晓此事,内心必会欣慰。”
刘封见诸葛乔和费诗都赞同捉蛐蛐一事,当即抚掌道:“既然阿乔和费司马都认为应该捉蛐蛐,那我就去南乡给阿斗捉几只善战的蛐蛐。”
诸葛乔和费诗相识而笑,尽在不言中。
刘封的毛病很多。
骤居高位却又德不匹位,刚愎自矜,器量小,眼界低,还容易听人谗言。
要说这刘封和刘禅两兄弟,在听人言上颇为相似。
会听良言,也会听谗言。
亲贤臣远小人就能美名流芳;亲小人远贤臣就能遗臭万年。
诸葛乔让费诗在秭归协助刘封,就是因为费诗为人刚正敢谏,能引刘封向善。
而非似孟达小人,在刘封耳边叽里咕噜一阵神分析,就引刘封向恶了。
刘封心中高兴,当即入城设宴,替诸葛乔接风洗尘。
同时又令副将郭睦整军,只待明日就引兵去偷袭南乡城。
宴席中。
费诗又问道:“乔公子,副军将军要去南乡,我是回西川还是同往?”
不待诸葛乔开口,刘封就道:“费司马,你肯定得跟我同往。”
“若无你在身边,我诸事就少了人商议,更何况得了南乡城后,我亦需你协助抚民。”
诸葛乔也道:“公仲兄说得没错。费司马你这个时候回西川也立不了功劳。”
“若助公仲兄拿下南乡城,安抚南乡士民,费司马再回西川,汉中王又岂会吝啬嘉奖?”
“届时有了功劳傍身,西川众人又有谁敢小觑了费司马?”
费诗曾为绵竹令。
在刘备跟刘璋交恶的时候,费诗是率先投降的。
故而西川众人眼中,费诗这个益州前部司马,是功不配位的。
这也令费诗很苦恼。
诸葛乔这番话,又恰好说中了费诗的心事。
有了功劳傍身,费诗这今后说话的底气都能足三分。
想到这里,费诗当即应诺:“承蒙副军将军和乔公子看得起我费诗,愿随副军将军前往南乡城!”
刘封大笑:“有费司马相助,是我刘封的荣幸。”
在汉中王世子尘埃落定后,又有费诗和诸葛乔相继的劝说,刘封的心态也逐渐有了变化。
以前是要争那個位置,故而将阿斗视为对手,又自视甚高而时常小觑旁人。
如今没了那个念想,刘封也逐渐放宽了心态。
人的器量是宽宏还是狭隘,往往也取决于内心的志向。
翌日。
刘封尽提秭归部曲,与费诗诸葛乔同往南乡。
临走之际,诸葛乔又遣人去了趟宜都郡将秭归兵马调离一事知会宜都太守邓芝。
房陵如今属于刘备的控制区域,沿途不用担心中伏,故而刘封这支部曲的行军速度很快。
行军期间,刘封按诸葛乔的提议,遣人先往房陵县令房陵太守邓辅准备粮草舟船。
偷袭南乡城的任务是不能轻易泄露的,刘封只说是奉关羽调令前往樊城助阵。
邓辅得到消息不敢自专,又连令亲信快马加鞭的将消息告知上庸城的孟达。
“我刚定上庸,哪有多余的粮草给刘封。”孟达闻讯,顿生不渝。
这刘封若是王世子,孟达或许还会给刘封几分薄面;可如今王世子已经定了是刘禅,孟达对刘封就不怎么瞧得起了。
亦或者说。
孟达对荆州人都不怎么瞧得起。
上庸太守申耽也是蹙眉:“若不给粮草,恐惹前将军不快。”
孟达自己是没多少粮草的,要给粮草依旧得申耽这样的上庸豪强来筹备。
可申耽投降孟达就是为了不想有太多损失,又岂会轻易的拿出自家的粮草资助刘封?
只是碍于关羽的命令,申耽也不敢妄言。
毕竟关羽有假节钺,杀个申耽都不用向刘备请示。
孟达却是不以为意:“申太守莫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