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诸葛乔离开后不久,孟达也自上庸匆匆来到房陵。
接到邓辅第二次传信的孟达,差点气得破口大骂。
孟达以为只有刘封在,就故意刁难刘封。
只要死咬“山城初附,民心未定,若强征粮草,恐有宛城侯音之祸”这个理由,孟达料定刘封只能硬吃这哑巴亏。
结果邓辅第二次传信却提到了“诸葛乔祭拜蒯祺,房陵近千人跟随。”
孟达顿时明白这事给闹大了。
若只是诸葛乔顺道祭拜蒯祺,这不会有什么影响,偏偏房陵近千人跟随,这事很快就能传到刘备耳中。
到时候刘备一问原因,孟达即便不受责罚,在刘备心中的印象也会降低。
有些事可以私下拱火,但绝不能明面说。
而诸葛乔懒得跟孟达玩,就直接将这事摆明面上了。
“诸葛乔这小儿,平日里在西川也是不显山不露水,怎么来了房陵这么阴险!”
“可恶,让这小儿给摆了一道!”
孟达对诸葛乔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若不是诸葛乔玩这一手,孟达此刻还在上庸跟申耽献的美人戏玩呢,又岂会急匆匆的来房陵善后?
然而。
等孟达来到房陵时,却被告知诸葛乔早已离开。
“为何不早说诸葛乔在刘封军中?”孟达心中恼怒,怒斥邓辅。
邓辅心中也是委屈:“将军,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诸葛乔就在刘封军中啊。”
孟达更是忿忿:“那你就任由那小儿引房陵士民同往祭拜?你不会阻止吗?”
邓辅脸色更是难看:“将军,诸葛乔带了五百兵,我若敢不同意,我当场就被砍了。”
“这小儿!”孟达一拳砸在桌上。
一步错,步步错。
孟达没想到故意刁难下刘封,就引起了这么多的麻烦。
“将军,要去追吗?”邓辅小心翼翼的询问。
孟达眼一瞪:“追什么追?追上去让诸葛小儿嘲笑吗?”
邓辅顿时不敢再多言语。
孟达吃了大亏,这个时候正怒气上头,邓辅可不想受到波及。
想到诸葛乔临走时的话,邓辅心中忽然又多了几分明悟。
“这讨好孟达也不是個事啊,稍不满意就得挨训。”
“也不知道樊友是不是真的在樊城立了功劳。”
“为将者,当以军功封侯为先。”
“我若封侯,何须再看人脸色。”
邓辅心中忽然多了几分对军功封侯的向往。
就在孟达怒气未消的时候,门外一小吏送来一封谒贴。
孟达看向谒贴上的求谒人,不由蹙眉:“潘承明不好好待荆州,怎么也来房陵凑热闹,这是故意来看我的笑话吗?”
邓辅闻言道:“将军,潘承明如今不是荆州治中了,他奉令回西川,途中听闻房陵太守蒯祺去世,折道来拜祭的。”
“嗯?”孟达眉头紧锁,觉察到了不对劲:“关羽北伐襄樊,替调宜都太守樊友还能说樊友能力不够,怎么连潘承明也替调了?”
心中有疑问,孟达自然就坐不住了,遂令人去邀请潘濬。
不多时。
潘濬到来。
叙礼后,孟达直言询问:“不知潘治中来寻我,可有指教?”
潘濬儒雅而道:“将军言重了,如今我不再是荆州治中,只是一介赋闲人。”
“听闻将军到来,想与将军讨论些私事,不知将军可否方便?”
见潘濬说了这句话后就闭口不言,孟达遂让邓辅等左右退下,问道:“承明兄客气了,能有幸与承明兄讨论私事,是我孟达的荣幸啊。”
潘濬见左右无人,遂再开口:“将军可知大祸临头了?”
孟达大笑:“承明兄,你这专程来见我,就是说这种无聊的话吗?我孟达能有什么大祸?”
潘濬淡然开口:“将军被诸葛乔算计,以至于房陵近千人祭拜蒯祺。”
“这事若传到西川,昔日跟蒯祺交好的士人,都会为蒯祺而鸣不平,记恨将军擅杀名仕。”
“将军又驻兵在外,难以向大王分说。倘若大王听信谗言,将军又该如何自处?”
孟达冷笑:“昔日大儒宋忠的弟子、荆南名仕潘濬,也学会了搬弄是非了吗?”
“我会怕谗言吗?有法孝直在大王身边,谁敢在大王面前谗言我?”
潘濬语气依旧平淡:“素闻法孝直为人睚眦必报,在西川本就得罪了不少人。”
“如今将军误杀蒯祺,又得罪了荆州士人。”
“荆州和益州的士人,将军和法孝直全都得罪了,将军认为大王是会偏袒将军你还是安抚荆州的士人?”
“法孝直有助大王破汉中的大功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