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且去,我会跟着老师认真学的。”刘禅认真的回答,双眸也多了沉稳气。
诸葛乔大笑,转身离开后将军府。
在诸葛乔看来,刘禅只是贪玩了些,心思智慧却是远胜常人。
只要善加引导,今后必然能惊异于世人。
“军师的儿子,真乃天下奇才啊!”黄忠看向诸葛乔大笑而走的背影,亦是内心感慨不已。
寻常人是不会对黄忠说出“不应当郁郁老死于床榻之间”“他日北伐,我必让老将军能够轰轰烈烈的一战”“老将军的人生终点,不在成都,而在长安!”这样的话的。
大部分人只会说“老将军你年迈了,应当在成都休养”“倘若老将军有个意外,岂不是遗憾”等等话语,有的是出于关切,有的是出于自己的名声。
让功劳卓著的后将军死于战场,这要传出去,哪怕黄忠本人认可这样的人生终点,刀笔吏们也会对诸葛乔言语指责。
这对诸葛乔的名声影响是很大的!
然而诸葛乔却不在乎这些俗名,坦坦荡荡的告诉黄忠,不会因为黄忠老迈就让黄忠郁郁死于床榻之间,而要让黄忠轰轰烈烈的一战。
“士为知己者死!”
“诸葛乔,能在垂暮之年与你相识,老夫之幸啊!”
黄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又看向了霍弋和刘禅,虎眼有亮光。
尤其是霍弋的存在,让黄忠多了一份精神的寄托。
左将军府。
马超正与马岱研究雍凉的地图,忽闻军师将军之子诸葛乔求访。
“军师的长子?我与他并无交情,他来见我作甚?”马超顿生疑惑,忽然想到了近日里的传言,不由多了几分紧张:“传闻军师也要参与北伐选帅,莫非是为了这事?”
马岱则道:“兄长,猜测无益。且先见见那诸葛乔,再行考虑吧。”
马超沉吟片刻,遂起身出迎。
“听闻左将军有收藏良剑的习惯,我近日新得一柄良剑,赠予左将军。”诸葛乔来意热情,将手中的良剑递向马超。
马超不知诸葛乔真实来意,但也没有点明,只是拔剑出鞘,轻轻一弹。
“剑不错,伯松有心了。”马超收剑回鞘,请诸葛乔入内而坐,问道:“伯松今日来见我,不知有何要事?”
诸葛乔坦然直言:“自然是为了北伐选帅而来。”
马超不由心中一紧:“如此说来,军师要竞选北伐主帅的传言,是真的了?”
诸葛乔摇头:“不是竞选,是内定!”
马超豁然起身,虎目瞬间充斥了血丝,呼吸也变得急促:“内定?你说北伐主帅已经内定了?这不可能!”
一口郁结之气再次赌在喉咙,马超的双手也握紧成拳:“那你今日,是来向我炫耀的吗?”
马岱见状,连忙近前低劝:“兄长,你本有旧伤,莫要再动怒了。”
诸葛乔徐徐而笑:“左将军,何必动怒呢?若我是来炫耀的,又岂会赠剑给左将军?”
“我知道左将军想报家仇,可这报仇也得认真谋划。否则一旦北伐失利,左将军上不能报王恩,下不能报家仇,又如何立于世间?”
马岱也低声劝道:“兄长,我观诸葛乔并无恶意,不如先寻问清楚。”
马超将喉咙间的浊气吐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伯松,直言来意吧。”
诸葛乔见马超气息变得平稳,遂道:“莪与大王定了赌约,只要家父能在封侯拜将时赢得众将军的支持,大王就不会亲征北伐。”
“左将军应该很清楚,大王比任何人都想北伐。可大王毕竟身系荆益之重,如今又年迈,不可再轻易出征。”
“大王不能北伐亲征,北伐重任就只能另选大将。”
“前将军本当为北伐首选,奈何江东孙权野心不死,前将军只能坐镇荆州。”
“右将军性格急躁,虽然有万人敌之勇,但北出秦川道路艰险,曹丕又在关中驻扎了十万之众,不是靠武勇就能取胜的。”
“后将军年迈,汉中太守又不能服众,唯有左将军能结连羌胡之心,引为北伐雍凉的助力。”
“左将军本应该是最适合北伐的主帅,只是左将军在雍凉杀戮过重,雍凉士民若知是左将军统兵,必会全力死战。”
“这不是大王不信任诸位将军,而是以当前的局势要定雍凉。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我深知左将军报仇心切,可益州连年用兵,士民早已疲惫,当务之重是要内修政理,休兵养民。”
马超语气又多了几分急促:“要休兵多久?”
诸葛乔竖起一根手指:“一年!家父需要一年的时间,来学习统兵之术;而益州也需要一年的时间,储备足够北伐用度的钱帛粮草。”
马超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