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杨陵,不识天兵威严,奈何职责在身不敢轻易言降。”
“如今将军要水淹豲道城,下官不忍城中士民百姓遭受无妄之灾,甘愿舍弃自身名声。请将军入城后,能善待士民,我死亦无憾了。”
杨陵一边说,一边抬袖捂脸,佯装无颜见人。
张飞连忙上前扶起杨陵,安抚道:“杨太守为了豲道城士民,肯弃暗投明,是汉室之幸,俺又岂会怠慢了士民。”
杨陵乘机道:“为感谢将军大恩,下官特意准备了酒水,犒劳众军士。”
张苞凑近道:“阿父,出城的几乎都是文吏,城内武官一个未出,谨防有诈。”
杨陵吃了一惊,暗道失策。
张飞喝斥道:“你这孺子,杨太守真心来投,你岂能对杨太守不敬?还不快向杨太守赔礼!”
张苞显得不情愿。
杨陵连忙道:“将军,这是下官的疏忽,令郎有怀疑也是合情合理的。下官这就让城内武官出来迎接。”
张飞制止道:“杨太守让那群匹夫出来,岂不是败了俺的兴致?俺最敬贤士,最厌烦那些没读过书的。”
“犬子是平日里被俺惯坏了,不知道尊敬贤士。若是不能读书知礼,就跟夏侯渊那蠢货一样,都当征西将军了还跑去修鹿角。”
“杨太守你不知道,犬子跟夏侯渊也是有渊源的,夏侯渊的侄女就是犬子的生母,哎,这夏侯家的血脉勇是勇,就是不怎么长脑子。”
张苞低着头,生怕被杨陵看破了端倪。
阿父你这么说阿母,回去阿母能让你三天同不了房。
杨陵暗暗松了一口气。
张飞又喝令众军校上前:“将酒水都运到渭水边,埋锅造饭,今夜俺要与杨太守不醉不归!”
杨陵见张飞毫不怀疑,心中暗喜,一面吹捧张飞,一面与张飞同往渭水河畔。
张飞邀杨陵在河畔坐下,又亲自给杨陵斟酒,问道:“杨太守,可知这陇西郡太守游楚是何人?”
赵云记得郭淮,张飞同样记得游楚。
毕竟这二人都是诸葛乔称为“多谋善战”。
杨陵见张飞询问游楚的信息,为了避免惹得张飞怀疑,杨陵不敢有所隐瞒:“这游楚表字仲允,乃是冯翊频阳人。”
“游楚年幼时,其父游殷将其托付给了郡书佐张既,张既也是如今的凉州刺史。”
“及冠后,游楚就担任了司隶河东郡蒲阪县令;曹操平定汉中时,曾以张既为汉兴郡太守,汉中之战后,游楚就转任陇西郡太守。”
“此人为人,慷慨好施,为政又以恩德为主,不喜刑法和杀戮,颇受士民爱戴。”
张飞顿时蹙眉:“这游楚是张既的门生,想要速下陇西郡,就不容易了。杨太守可有办法?”
杨陵故作沉吟,道:“将军要擒游楚,其实也不难。今夜将军就在豲道城休憩一晚,明日我遣人去向游楚求援。”
“陇西郡和南安郡有比邻之情,游楚闻讯必会引兵来救,如此,将军可生擒游楚,轻易拿下陇西郡!”
张飞笑道:“若能拿下陇西郡,俺比会向兄长表你大功!”
杨陵一边附和,一边给张飞灌酒。
待得酒足饭饱,杨陵又趁机邀请道:“将军,天色已晚,不如入城暂歇?”
张飞佯醉起身:“俺也正有此意!只是俺说过,只要你献了豲道城,俺就秋毫不犯。”
“此刻天色已晚,若是让军士入城,恐怕会惊扰到城内的士民。”
杨陵更是欣喜:合该此贼身死!
当即,杨陵小心翼翼的劝道:“将军可暂时让军士在城外宿营,将军则引些亲卫入城。如此,就不会惊扰到城内士民了。”
张苞闻言,喝道:“杨陵,你这是何居心?莫非你在城内有埋伏?”
话音未落,张飞一脚踢翻张苞:“你这逆子!俺平日里是真的对你太溺爱了,岂不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似你这想法,这豲道城的士民都得被你逼反。俺怎么生出你这种不长脑子的儿子,果然,夏侯家的血脉就是群莽夫。”
踢翻了张苞,张飞又向杨陵赔礼:“杨太守勿怪!俺肯定是相信你的。杨太守是公侯世家,有没有知书达礼的闺秀,今夜侍寝啊。”
杨陵内心鄙夷。
屠豚卖酒的匹夫,还想让杨家的闺秀侍寝。
内心这么想,但杨陵语气却是没有半点怨言:“将军,我有一侄女,颇为贤惠,若将军瞧得起,我就让她今夜给将军侍寝。”
张飞大笑:“杨太守,俺越来越欣赏你了。走,入城!”
杨陵不知道的是,被踢翻的张苞只是轻轻拍了拍铠甲上的灰尘,没事儿的站了起来。
“范强,张达,带上死士,一旦城门口有埋伏,立即抢占城门,我随后就引兵杀入!”张苞的眼神变得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