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在南郑城外立了祭坛。
又令诸军将阵亡将士名单送到祭坛上,魂幡飘动,似在招英魂回归。
这次北伐,虽然得了陇右四郡,但阵亡的将士也有数千人。
祭祀亡魂后。
刘备又令人压上了孟达。
“孟达,昔日叛朕,今日被朕擒拿,你可还有话说?”刘备深恨孟达。
若非孟达忽然背叛,法正也不至于差点呕血而亡,更不用去南中受折磨。
孟达被囚车押回南郑,昔日的意气早已变得憔悴。
“刘备,要杀就杀,何必多言?”
“你就一个老兵革,不如曹氏!”
见孟达死到临头还在嘲讽,张飞当即就拔出利剑,要将孟达砍杀。
刘备却是止住了张飞,让法正近前。
法正赤红转眼,语气也多了愤恨:“子敬,你为何要反叛!”
孟达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也仅仅只是一闪而逝的愧疚:“孝直,我不服。”
“昔日刘璋在时,你我皆不受刘璋器重;可偏偏刘备入了西川后,只有你能得到重用。”
“刘备入川时,我驻守江陵,刘备平川后,我本应该都督荆州军事。”
“但刘备却让关羽都督荆州军士,让我当个小小的宜都太守!”
“这般任人唯亲,岂不是令能将心寒?”
法正心中悲愤:“就因为一个小小的调动,就让你这般心生怨恨?以你当时威望,如何能镇守荆州?”
孟达哂笑:“我在魏国也没什么威望,可魏帝却依旧令我都督雍凉十万之众,这才是真正的昭王之志。”
“而刘备,也就会任人唯亲。法孝直,听我一句劝,以你之才,若投魏帝,魏帝必然器重你。”
见孟达不仅嘲讽刘备,还在挑拨离间,张飞再也忍不住了:“你这厮,可真是好笑!”
“曹丕那小儿让你坐镇长安,你却将曹丕的七万大军和陇右四郡都丢了。”
“什么昭王之志,两小儿凑一起,就自以为天下无敌了。”
“就你也配跟乐毅相比?”
“乐毅受燕昭王器重,连下齐国七十余城,而你,只会丢城!”
“法孝直,你若眷恋旧情,等俺杀了孟达后,你给他立个冢,也算是对得起旧日情义了。”
“这厮俺多看一眼都觉得厌烦。”
法正闭上双眼。
良久。
法正徐徐睁眼,提起袖口,擦掉眼眶中的泪水,语气也多了几分冷冽:“孟达背主叛国,又在陇右杀我大汉将士。按律,当诛!”
“行刑官,将孟达押往刑台,以其血,祭祀大汉勇士的亡魂!”
孟达见法正开口论律,自知难逃一死,仰天大呼:“只恨我孟达,生不逢时!”
行刑官提刀,落斩。
孟达的头颅滚落在地。
看着旧日好友死在眼前,法正只感觉内心一阵绞痛,踉跄欲倒。
“孝直。”
刘备扶住法正。
“孟达有今日,皆是他咎由自取。”
“朕知道你跟孟达旧日情义深厚,但朕更希望你能坦然的面对。”
“不是你负了孟达,而是孟达负了你。”
刘备的声音,有一种很温和的魔力,仿佛在轻轻的将法正的心绞痛给抹平。
良久。
法正回过气来,长长的呼了一口气,语气也变得平和:“陛下,孟达虽然有罪,但臣不忍其暴尸荒野,还请允许臣将孟达厚葬。”
刘备笑道:“孝直重情义,朕又岂会不答应这点小小的要求?”
法正拜谢:“谢陛下!”
斩杀孟达后,刘备遂引众将士入城。
逝者已逝,生者还需要继续。
刘备下令犒赏三军,让众将士皆饱餐一顿。
诸葛亮来到刘备身边,询问马谡的处置。
刘备叹气:“马谡临阵而逃,本是死罪,朕亦是深恨。”
“只是季常在荆州多有功绩,又向来勤勉,若因马谡之故而坏了季常,朕心不忍。”
诸葛亮低声道:“前有廖立弃城而逃,陛下未惩处廖立;今有马谡又临阵而逃,倘若不处置,今后荆州士人皆会以此效仿。”
刘备问道:“可知马谡去了何处?”
诸葛亮凝声道:“必然是去了荆州。”
刘备沉吟片刻,道:“暂先不理会吧,若去了荆州,必然是去寻季常。且看季常如何处置。”
诸葛亮也知道这事棘手,遂不在多言。
江陵城。
马谡背着荆棘,穿着单衣,跪在马良面前哭泣,具言街亭临阵而逃的事:
“兄长,愚弟自知犯下大错,不敢奢求脱罪,只求兄长念同胞之情,救愚弟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