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采纳了魏延的提议,将擒潘濬的功劳计在了蒋琬名下。
诸将有立功的,或是直接封赏,或是累积功勋。
戎马出身的刘备,深谙军中将士的诉求。
为将者,靠赏罚分明凝聚军心,言必行,行必果。
唯有赏罚分明,奖惩有度,才能收服人心。
论功欣赏后。
刘备又令人押来潘濬。
对这个昔日寄予厚望的荆州治中,刘备的心情是很复杂的。
昔日有多敬重潘濬的品行,今日就有多憎恨潘濬的背叛。
潘濬一到,马超就赤红了双眸。
虽说这将军难免阵前亡,但不能手刃潘濬,马超这念头也不通达。
马超忍住了怒火。
作为大汉的骠骑将军,马超不能再如以前一般恣意行事了。
刘备当面,马超不能逾越了规矩。
虎目凝视潘濬,刘备徐徐开口:“潘濬,朕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何要背叛朕?”
潘濬披头散发,冷哼道:“何为不曾亏待?”
“昔日我虽然是荆州治中,但糜芳的南郡我管不了,廖立的长沙郡我管不了,关羽打下的襄阳县乡我也管不了。”
“我能管的,只有宜都、武陵、零陵、桂阳四个小郡。”
“吕蒙夺三郡后,就只有宜都郡、武陵郡和半個零陵郡勉强听令。”
“即便如此,我亦是兢兢业业。”
“我为你安抚荆州士族,你却纵容诸葛乔、糜芳和糜竺联名弹劾我。”
“任人唯亲如此,竟敢大言不惭的说,不曾亏待我?”
“何其可笑!”
刘备沉默。
昔日将潘濬调离荆州,虽然有弹劾的因素在,但更多的是基于关羽北伐的战略考虑。
关羽和糜芳不能动,能动的自然只有潘濬了。
张飞气不过,喝道:“潘濬,你说这话就不感到羞耻吗?”
“你昔日只是个小小的湘乡县令,若兄长真的任人唯亲,又岂会令你当这荆州治中?”
“你真以为兄长身边无人可用了吗?”
“兄长入蜀中后依旧兼领荆州牧,而非再委派他人出任荆州牧,便是将荆州重任都托付给了你。”
“兄长让你留典州事,你文不能令南郡太守糜芳和长沙太守廖立敬服,武亦不能让俺二哥敬服。”
“同样是荆州名仕,马良为何能与糜芳和俺二哥和睦相处?诸葛丞相为何能令文武敬服?”
“这难道不是你自身的问题?”
“身为荆州治中,你不去想办法树立恩威,却只将过错归咎于他人。”
“你治不了荆州,皆是因为你瞧不起糜芳和俺二哥又爱惜你那名仕的羽毛,跟俺兄长有什么关系?”
“能力不足就归咎他人,心中不忿就投敌叛变,俺从未见过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
张飞虽然敬重士人,但绝不会容忍有人羞辱刘备。
这一席话,直接将潘濬骂了个狗血淋头。
潘濬气得双手发抖,怒而回斥:“刘子初说得没错,大丈夫处世,应当交四海英雄,岂能与尔等兵子共语!”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众怒。
兵子,即小兵。
在场众将,虽然都是小兵出身,但都是浴血奋战不畏生死才当上了将军。
称呼将军为兵子,是十足的蔑视。
“老夫虽然读书少,但不会去坑害表兄,读书人中有你这种人,真是给读书人抹黑。”
“君子重德行,量小非君子,只是伪君子。”
“昔日宋忠受刘表厚恩而降曹操,受曹操冷落而叛曹操;今日潘濬亦是如此,背义忘恩和反复无常,看来也是有师承的。”
“荆州名仕,多有沽名钓誉之辈:弃城而逃的廖立、弃军而逃的马谡、背主投曹的潘濬,可称荆州三耻。”
“无耻之人,竟然说陛下任人唯亲,真是可笑。”
“能力不足就多练,只会埋怨算什么本事。”
“一个小小的县令,因为虚名被提拔为治中,就真以为有治中之才了,这等傲慢无知之徒竟也有脸活在当世。”
潘濬若只是回怼张飞,众将还不会恼怒,谁知潘濬竟然来一句“尔等兵子”,直接开地图炮。
这让战场厮杀的将军们如何能忍?
你一言,我一语。
这嘲讽力度可比张飞一人强多了。
潘濬握紧了拳头。
众将的唾骂,让潘濬难以反驳。
阶下囚只能逞口舌之利,若是口舌都辩不过,那就只剩无能狂怒了:“刘备,要杀就杀,何必再行羞辱!”
刘备暗叹。
有些后悔质问潘濬了。
潘濬这样的人,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