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季秋反应过来,陈友定便招招手,吩咐道。
“取...三套水晶器,象牙五对,德化白瓷珍品十件,交于...我这侄子...”
季秋顿时上前一步,正要推辞,却发现陈友定正促狭的看着自己。
“你口口声声唤了我两日叔父,老夫也不能让你白叫。”
“些许薄礼,就让你带回去略表心意吧。”
见陈友定都这般说了,季秋也就不再推辞,嬉笑道。
“我就替干爹干娘,还有老师,谢谢叔父咯!”
等礼物送到住处后,季秋先是看了看大名鼎鼎的德化瓷。
德化瓷器以白瓷闻名,颜色细腻,造型独特,其中珍稀者看起来宛若白玉,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光看这十件瓷器,德化瓷的制作水平,绝对是当世一流。
对于象牙,季秋没什么兴趣,反倒是看起了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水晶器。”
细细打量了几眼,季秋眯起眼睛,又上手触碰了几下,顿时传来了一股熟悉的质感。
“这特么不就是玻璃吗?”
难以置信的看着手中的“水晶杯”,季秋忽然有一种被古人诈骗了的感觉...
这种奇特的郁闷感一直笼罩在季秋心头,直到两日后,季秋和陈友定坐上了返回应天的蒙冲时,也是如此。
汤和手下的总旗看着不怒自威的陈友定,咽了咽口水,不敢想象这个威震八闽的男人居然真的被季秋带回来了!
“文和,你怎么愁眉苦脸的?”
“是对叔父给你挑选的礼物不满意吗?”
季秋虎躯一震,忙不迭的开口道。
“哪能呢?”
“叔父给准备的东西,那都是当世珍宝,侄儿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见陈友定主动提起了这一茬,季秋索性试探道。
“叔父,只不过侄儿有一事不解。”
“这玻...水晶器巧夺天工,造型精美,观之美轮美奂。”
“叔父是从何处寻来的?”
陈友定看着一脸纳闷的季秋,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轻笑道。
“自泉州而来。”
“或者说,是自海外而来。”
可能是以为季秋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陈友定还非常耐心的对着季秋解释道。
“泉州市舶司,早已有之。”
“这些年闽中远离纷争,泉州的海贸也因此受益,未曾中断过。”
“听那些海商说,此物正是产自西域。”
重重的长出一口气,季秋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海贸兴盛程度。
能够在风急浪大的海洋上运送玻璃,德化瓷这种易碎品,很显然,相关的海贸路线已经非常成熟了。
这样一来,那个距离大明仅仅一海之隔,至今还未被人发现的银矿...
似乎...
“叔父,我有一事相商!”
......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吴王,臣必须要来找你了!”
吴王府内,满头白发的宋濂迈着颤颤巍巍的脚步,气冲冲的来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正在默默眺望远方的朱元璋听见动静,以手拄面,慢慢开口道。
“啥事让咱的先生这么生气啊?”
“是老三?还是老四?”
宋濂的老脸因为气愤而颤抖不已,痛心疾首道。
“吴王啊!”
“先前四王子不喜向学,臣还念其年幼,性子活泼所致!”
“可臣今日才知道,这是有人教唆的啊!”
一听这话,朱元璋这才从心事中彻底回过神来,瞪眼怒道。
“先生可莫要胡说!”
“谁敢教唆咱的老四?”
宋濂顿时以头抢地,嚎啕道。
“您就是借臣一万个胆子,老臣...老臣也不敢欺瞒吴王啊!”
说到这,宋濂撑起老腰,步履艰难的走到朱元璋面前。
看的朱元璋是嘴角一阵抽搐,生怕半截入土了的宋濂当场摔在地上。
“吴王请看,这,就是证物!”
将纸张从宋濂手中接过,朱元璋低眸扫视了几眼。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非常简陋的地图,上面还有箭头,和其对应的几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这!虽然冷了点,一年一熟,但是有良田五万万亩,地力肥沃,水系发达,并且都是平原,极其适合耕种!”
“平原之外,三方皆被山脉环绕,易守难攻,必须拿下!”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气候和顺,也是一年三熟之地,虽地势险要,山川跌宕,但通往另一处一年三熟,平原众多,适合耕种之地!”
“有良田四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