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是太渴望自己能够重见天日了。
只要他能出去,他就一定要让朱元璋知道知道,为什么宋朝,元朝,都灭亡了。
而他们这群士族,却依旧能延续到今日!
正当李饮冰畅想着未来扬眉吐气的场面时。
一直在仔细聆听外面动静的杨希圣,表情却是变得渐渐古怪起来。
因为他发现,事情好像并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放开!放开我!”
“你们这群番子,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迟早要你们好看...”
“哎哟!”
一声痛呼后,便有一人凌空掠过,如同足球一般,被“射”进了大牢当中,正好面容扭曲的趴在李饮冰和杨希圣相隔的过道中,好像一条死狗。
见状,杨希圣刚开始还没当回事。
可当打量了面前的“死狗”两眼后,杨希圣勃然变色,失声惊呼道!
“三弟!”
“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杨宪,杨希圣,再加上这条“死狗。”
哥仨也算是在这南镇抚司的大狱中团圆了。
面对杨希圣的呼唤,地上的男人并没有及时作出回复,而是不断蠕动,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上滑落,显然被这一脚踢得不轻。
“知不知道你是谁?”
“笑话!”
一声冷哼过后,带队的锦衣卫大步上前,对着地上的男人毫不留情的又是一脚!
“三弟!”
杨希圣见状,目眦欲裂,从栅栏中拼命伸出手去,咬牙切齿的大骂道。
“你...你这番子!走狗!”
“怎敢如此对待我等?”
“朝廷尚未给我等定罪,你有什么权利打人?”
“砰!”
锦衣卫根本不客气,对着杨希圣伸出的手臂,就是一脚。
方法虽然粗暴,但效果非常显著。
杨希圣立刻便把手缩了回去,也不敢再嚷嚷,只是蜷缩在角落,满是怨毒的盯着过道中的锦衣卫。
“进了南镇抚司,少在我等面前,耍你们在外面的威风!”
“你们要做的,不是让我们知道你是谁!”
“而是记住我们是谁!”
“还以为现在是你们这群杂碎刚进来的时候么?”
“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着锦衣卫似有所指的警告话语,再看看地上呼吸愈发微弱的男人。
李饮冰彷佛意识到了什么,情不自禁的打了哆嗦,慌张的询问道。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轻蔑的横了李饮冰一眼,锦衣卫并没有搭理他,而是对着身后招了招手。
“带进来吧。”
霎时间,无数李饮冰的亲朋好友,带着镣铐,神情绝望的踏入大牢当中。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身形佝偻,不复先前硬朗的李老爷子!
李饮冰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点什么,却是双目无神的呆住了。
直到好半晌后,李饮冰才神情绝望的喃喃道。
“完了...”
“全完了...”
......
镇江李氏全族,连同给李老爷子贺寿的宾客,以及镇江府本地的官吏,被带回应天的消息,很快便在大明的朝堂上传播开了。
其实这事也不需要传播。
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加起来超过四千。
一路上招摇过市,想瞒都瞒不住。
霎时间,天下士族齐齐开始发力。
但这一次,他们终于不再想着对朱元璋示威,逼朱元璋妥协。
而是放低姿态,或是亲自来京,或者委托亲信,走动关系,让朱元璋“高抬贵手。”
能代表一族,出去给李老爷子贺寿的。
那都是各个士族的顶梁柱,和族老甚至是族长,沾亲带故,轻易损失不得。
若是像杨宪哥仨似的,整整齐齐的进了南镇抚司,那就更不敢炸刺了。
士族人多不假,但内部也分个远近亲疏。
同一房下,一代能出两三个可造之材,那都是祖宗显灵了。
若是被人“团灭”,各个士族内部就得有人发疯,自己斗起来了,是以必须想办法全力营救。
至于向皇帝低头,会不会失了文人的体面与风骨...
笑话!
士族还能在乎这个?
皇帝可是天子,更是天下共主!
他们作为臣子,向皇帝表示服从,不就是应当应份的事吗?
至于服从多久...
再议。
只有镇江李氏,格外凄惨,压根也没人帮他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