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有点不太正经?”
“你瞧他一口一个叔父叫着,多亲热啊。”
“我若是不知道情况,没准还真以为他是我那个远房表哥呢!”
陈婉清一闪一闪的眨着眼睛,明亮而又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对于季秋的好奇。
“闺女,你可别小瞧了你这个未来夫君...”
“娘!”
看着陈婉清羞愤交加,连连跺脚的模样,张氏顿觉失言,立马改口道。
“你可别小瞧了这孩子。”
“当年咱家还在闽中的时候,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就敢充当说客上门。”
“那时候,谁不知道你爹对待...是个什么态度?”
“娘也不瞒着你,那时候,娘都做好准备,打算未来和你爹一同赴死了。”
提起往事,张氏脸上多了些许缅怀之情,眼神飘忽的陷入到回忆中。
“谁曾想,你爹刀斧手都安排好了,却是被他三言两语便给说动了。”
“娘和你爹相伴几十年,自认为也算是了解你爹。”
“但这件事,娘是真的没有料到。”
“这孩子的本事啊,大着呢!”
“哦...”
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陈婉清没再开口,只是怔怔的望向不远处的座椅。
几分钟前,季秋就是坐在这里,好几次欲言又止,很是憋屈的吃完了一餐。
想起了季秋刚刚狼吞虎咽的模样,陈婉清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露出两颗略显狡黠的虎牙。
“娘,明天能不能让他再来一趟。”
“您歇息一天,让爹爹尝尝我的手艺。”
张氏顿时一愣,但很快又非常欣喜的点了点头。
“好。”
......
而另一边,季秋对于正堂内发生的交谈,毫不知情,依旧在琢磨着陈友定邀请自己上门的用意。
也不怪季秋多想,主要是陈友定...着实有点奇怪。
吃饭的时候不说话就算了。
这出来散步,也不管季秋能不能跟上,大步流星就是走。
真不愧是喜欢亲自拿刀子砍人的选手,体力杠杠的!
走得这么快,就更别指望陈友定会开口和季秋交谈了。
合着您这吃饭和散步,真就是吃饭和散步?
一点别的意思都没有?
眼看着陈友定又加快了速度,季秋终于忍不住了。
“叔父。”
“您今日找我,是不是想和我聊聊案子的事?”
陈友定的脚步猛地一顿,很是惊讶的回头看向季秋,似乎才想起来身后还跟着个人,搞得季秋差点没一头撞他身上。
“...对!老夫确实有这个想法!”
可能是自己也意识到,跟季秋啥都不聊,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陈友定立马示意季秋上前,找了个话题,开口道。
“文和,这次的案子,干系重大,牵连甚广。”
“一旦定罪,我大明朝堂要有大半的官员,受到影响。”
“老夫想问问你,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嗯...”
一聊到正事,季秋立马进入了状态。
沉吟片刻后,季秋抬头望着陈友定,试探道。
“叔父是什么意思?”
“莫非是有官员和叔父有旧,牵扯到这次的案子里了?”
一听这话,陈友定也不解释,干脆利落的给了季秋一个暴栗,这才语气不善的开口道。
“在你眼里,老夫是那种徇私枉法的人吗?”
“痛痛痛...”
“叔父,您咋说下手就下手啊,侄子也就是问问,可没这么想您啊!”
季秋捂着脑袋,龇牙咧嘴的连连叫屈。
“但您若是真想知道我的看法...”
“叔父,我只有一句话。”
“矫枉过正并不是什么坏事,而我大明朝如今的状况,就需要矫枉必须过正,不过正就不能矫枉!”
陈友定的脚步再次停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季秋,眼神闪烁。
“心里话?”
“当然!”
“那要是朝政受到影响怎么办?”
季秋贼贼一笑,随即正义凛然的大喝道。
“叔父,天下的读书人是杀不完的!”
“哈哈哈哈!”
陈友定是真没想到,随意一场闲聊,季秋居然还能给自己这样的惊喜!
“孺子可教!”
“回去罢,别忘了明天的差事。”
不知不觉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季秋家附近。
见陈友定转身就要走,季秋赶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