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是怜悯的看了刘琏一眼。
季秋为他的天真,感到有些无语。
闲着也是闲着,季秋决定给刘琏好好上一课。
“你何以见得,仅凭一个倭国的亲王,就能保证我们的安全?”
“叔父,他不单单是亲王,还是倭国南朝的摄政王...”
“对。”
“他是摄政王。”
季秋突然拔高嗓门,盖过了刘琏的声音。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这名号的前头,为什么会有摄政这两个字?”
“而不是实实在在的‘南朝王?’”
闻言,刚刚还振振有词的刘琏,表情顿时为之一滞,陷入了沉思。
季秋也是趁热打铁,让他好好明白明白此行蕴含的风险。
“我再问你,倘若你我二人死在此地。”
“届时干爹震怒,发出天兵。”
“就凭倭国的实力,肯定是抵挡不了了。”
“和我们一行的怀良老小子,是不是难辞其咎?”
“为了平息天威,你猜猜倭国南朝那位被夺取权柄的‘王’,会不会趁机起事,逼宫怀良?”
“煽动朝野上下,将怀良交出去?”
“无论怀良最终如何。”
“但你我的小命,绝对是没了!”
说到这,季秋的语气中,渐渐多出了一抹嘲弄之色。
“你以为咱们此行,是如同学子踏青一般的消遣差事吗?”
“做做诗,绘绘画,再喝上几壶美酒,就能拍拍屁股优哉游哉的回家?”
季秋实在是没忍住,对着刘琏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天真!
实在是太天真了!
要真是这样的好差事,还能轮到你跟我一起过来?
朱棣那黑小子,不得蹦着高的往前冲?
季秋这一行人,属于是倭国现有政治生态的“冲击者。”
不光怀良亲王想要“借势”,统一倭国。
南朝内部,也肯定会有野心勃勃之辈,想要趁着这次的机会,撬动怀良亲王在朝堂之上的绝对权威。
而刘琏的脸上,已然露出了当年季秋和刘伯温初次对谈时的震撼表情。
那是三观被冲击,乃至于初次见识到这个世界,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美好的迷茫。
而那次交谈过后,季秋渐渐走上将自己的表字“发扬光大”的老六路子。
至于刘琏会朝着何等方向发展...
还需要时间进行观察。
拍了拍刘琏的肩膀,季秋最后意味深长的提醒道。
“记住叔父今日对你说的话。”
“小心驶得万年船。”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这句话都错不了!”
刘琏呆呆的调转视线,看向季秋,依旧迷茫的点了点头。
“嗯...”
而另一边,怀良亲王正满脸疲色的,瘫倒在帐篷之中。
这老小子今年已经四十多了。
平时也不咋爱活动,基本上和徐惟德一个爱好,身子虚的不行。
这段日子的奔波,着实令他感到身心俱疲。
若非还有一个美好的前景,在前方“吊”着他。
怀良亲王当真是有就此“罢工”不干的冲动。
“亲王大人!”
见梅川苦茶子去而复返,怀良亲王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
“梅川梁柱...”
“有事吗?”
只见梅川苦茶子的老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喜色,一双干枯的手更是颤抖不已,离远了瞅,就好像脑血栓发作了似的。
面对怀良亲王的询问,梅川苦茶子并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看向了怀良亲王身侧的伶人。
见状,怀良亲王立刻会意。
“你们都出去,到门口守着。”
“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是!”
待到伶人犹如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的“飘”出去后。
怀良亲王立刻压低声音,声音有些颤抖的询问道。
“梅川梁柱...”
“可是岛根那边,传回消息了?”
岛根,正是季秋在倭国的地图上,所标注出的位置!
由于着急确认消息的真实性,怀良亲王立马便派人出发,走海路星夜兼程。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到消息传回来的时候了!
“嗯!”
只见梅川苦茶子重重的点了点头,将身子靠近怀良亲王,同样压低着声音开口道。
“亲王大人!”
“上使给出的方位,非常准确!”
“我们的人直接找到了裸露在地表的银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