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这副样子,高文胜也急了,赶忙回身将站不稳的他扶住:“你这是,着凉了?”
姜诚此刻已说不出话了:脑子一片混乱,全身每根骨头似乎爬满了会咬人的大蚂蚁,在疯狂的攻击……
忍不住抬手在身上乱抓,姜诚突然想起在初中接受过的禁毒知识:原主这是犯烟瘾了!
要死啊。
解放前的民国,大烟这玩意是相当流行;
特别是一些富贵公子哥,更是把抽大烟当成时兴和风尚;上烟馆抽两炮好烟,再找两个玉面玲珑女人,可是他们的最爱。
好一个纨绔子弟,把老子坑惨了!
已是站不稳的姜诚冷汗都下来了,只能在高文胜的搀扶下回床躺着。
而此刻,这位心腹也是终于明白过来,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你快躺着别吱声……我让小海子给你弄去。”
“弄,弄啥?”
就算给这狗屁大烟折腾的一片混乱,姜诚还是吃惊地半撑起身子,“我不抽那破玩意!”
在21世纪受过高等教育,他怎能不知大烟对身体的危害?
才这個岁数就这么大反应了,再抽两年身体都要报废。
“可飞澜你这……”
见他如此决意,高文胜懵了。
“出去!现在找人给我打盆冷水来,现在就滚出去!”
“老叔我知道错了,所以往后一口烟也别给我抽,我,我要戒!”
迎着高文胜如风暴翻涌的惊诧瞳仁,姜诚声嘶力竭地低吼。
想要在民国出人头地,首先就得把原主这些陋习统统禁绝。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穿越民国遇上的第一个大坑,居然是原主给自己挖的……
“成,我叫人进省城给你请大夫去。”
见他如此坚持,高文胜也没再墨迹,回身去吆喝府里的下人们。
打水的打水,找大夫的找大夫,折腾了整整一晚上。
这么大的动静,少不得惊动身在军营的姜兰轩。
一听儿子是大烟瘾犯了,气得吹胡子瞪眼却也没法,叫人严加看管着不得出门。
前后养了足足十日,姜诚身子才是彻底恢复。
一大早,他换了身干净衣裳出房溜达透气,正值浓夏时节,就算是东三省气温也窜得老高。
“少爷,您好多了?”
正坐在井边洗衣裳的陈妈一见他,笑得站起在围裙擦手上前,“唔,看这脸色儿是好多了!饿了吧,陈妈给你弄点好吃的。”
她是母亲的陪嫁丫头,在姜家有一定威望和地位。
微笑摆手推辞这好意,姜诚却也不免心下腹诽:还好吃的……就民国这生产力还提个毛的好吃好喝,能吃饱都不错了。
“哎陈妈,好几日不见我爹了,最近他老人家上哪儿去了?”
近来适应了原主的口音,姜诚一面说着仰身躺椅上,“也没听说哪儿哪儿有事啊。”
“嗐,老爷向来忙得很!文胜说了,不是搁马场就是在军营里。”
反身回去继续洗衣裳,“少爷别怪老奴多嘴,您呐,看在咱爷忙里忙外都是为这个家的份儿上,还是多听老爷的话,争气些吧!”
这话,倒也是提醒了姜诚。
争气是必须的,接下来他也得慢慢布局了。
养病期间,姜诚几乎天天与高文胜套话,家里以及军中的大小事他都摸透了——
他早有打算,等身子恢复得差不多,就要从骑兵营入手。
思忖间廊子那边由远及近传来乱哄哄的军靴声,与此同时还有几个男人粗声的谩骂。
姜诚腾地从躺椅坐起,愕然循声而去:几个军官前呼后拥着营长姜兰轩正往敞厅去,应该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然而待近了些,姜诚才发现这些军官脸上不单单是焦躁,甚至还带着十足的紧张以及气急败坏。
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眼睛转了几转,姜诚一路小跑着追上前小声喊住高文胜:“我说老叔,这啥情况啊?骑兵营出事了?”
除了所辖骑兵营之外,姜兰轩还统管新民府马场——难不成,是地面上又来了蒙古流匪?
不对。
再强的匪盗也没让正规军烦恼的道理,尤其对上高文胜的脸色,姜诚越是确定事大了。
“哎这不是飞澜该你管的事,赶紧回你房歇着吧!”
见他随口应付也是不断偏头往姜兰轩那边瞅,姜诚能感觉他有多着急,劈手一把抓住他腕子追问:“老叔,之前咱不说了么,有啥事可不能藏着掖着啊!”
“要我咋说?这事一时半会儿也讲不清楚……还不是那汤二虎!”
急匆匆地说了两句,姜兰轩等人已是大跨步进了敞厅,身为副官的高文胜一面追,一面回脸叮嘱,“老实回屋待着别给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