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钱算什么话?拿就成了!我们也就是让家里人,给准备了点吃的罢了,没啥金贵玩意!”
姜诚早就想拉拢一批自己的军官势力,现在可是最好不过的机会了,“来来来,同是一期的不要客气!”
他这一番敞亮的话语,说的几人皆是眉开眼笑,当下上前没人拿了一包干粮一包老咸菜;
“哟,小哥你家这条件是真优渥啊!”
“光听讲武堂有人说你们这几个有钱有势的……今天可真真是见识到实力了啊!”
他这也不算完全的恭维,这年头细粮还真是个稀罕物,就算讲武堂内也不是天天能保证细粮的。
摆手一笑并不在意,姜诚偏头看着东西还多,赶紧猫下腰又扔给他们一人一袋吃的:“自己能背多少就背多少,包里都给我塞满满的。”
眼看东西分差不多了,姜诚又道:“咱们几個结伴走,互相还有个照应。”
说完回身要跟妻子他们告别,才是发现海蕙心揽着哭哭啼啼的蔡婵娟早就走到月台另一边去了,注意到他的目光,这懂事的姑娘一边安抚孕妇,一边对着他连连摆手,好像在说:
快走吧你,家里有我照顾呢!
对她颔首感激一笑,回身招呼大伙赶紧上车。
蔡远宗却急着拽住他,给他和弟弟一人塞了一个钱袋:“出门在外的有备无患,千万别紧紧巴巴的啊!”
月台上几乎已没人了,他俩也就没再推辞,随着众人快步小跑上车。
一看这拥挤的场面,这几个富家公子都有点犯愁。
这年头又不存在什么卧铺车厢,倒是有单间车厢,可讲武堂给派的都是最普通的硬座票。
“怎么坐啊?”
吴泰勋拎着行李最先嘟囔了一句。
“怎么坐?拿大屁股坐啊!”
姜诚不以为意地把背包铺盖卷往身上一甩,径直往车厢内走:
这条件还差了?
记得初中那会儿从太原坐火车到东北玩,绿皮车还不如现在的条件,车厢里挤的都是人,那真是啥味都有——
要说在现代坐绿皮车的几乎是社会底层;
而民国的火车可是稀罕物件,真正的穷人远门一辈子都难出一趟,好不容易出趟门基本是靠大腿和驴马车。
而且起码不存在什么“站票”,人人有座已挺好的了。
“来来,车票的号码在这儿。”
张汉卿也是不动声色地背着包跟上来。
待他们落座,姜诚才是发现依照车厢和座位的号码落座,他和他的弟兄们虽然都在一个车厢,座位却并不挨着,好像是刻意把他们分开似得。
更奇怪的是,黄永安他们的车厢并不在这里,而是在相隔4节车厢的11号车厢;
而车厢里出除了他们,根本看不到任何一个学兵。
讲武堂一期目前的在册人数是205,听起来人数似乎并不多,但这年头的火车运载量能有多大?
刚才他大概数了一下,这列火车一共11节客运车厢……除去单间车厢和餐车车厢,大概6节车厢;
如果按照每节车厢100人左右来算,两百多个学兵如果按照寝房不同来分别安排的话,还是挺有难度的。
是对他们“单独照顾”了,还是……
“为啥不把咱都弄到一块呢?”
最机灵的蔡远明也是觉得不对劲了,他左右都挤满了人,一脸艰难地对姜诚发问。
无声摇了摇头,姜诚在暗想是不是那个郭鬼子打算考察他们的临时应变能力?
月台上嘹亮的哨声此起彼伏,火车头的方向发出一连串尖锐的轰鸣,车子开始缓缓移动,很快驶出火车站加速。
窗外的雪野一望无际,寒气很快让窗子升腾起白白的雾气看不见了;姜诚隐隐感觉到了倦意,摇摇晃晃中他是越来越困。
左右挤着的旅客早就合眼假寐,姜诚还是喝了点水硬撑了一会儿把这阵困顶了过去。
伸起脖子想四下看,可除了左手边的蔡远明,他谁都看不到,也关照不到。
整个车厢的座位坐满了人,过道内更是堆满了大大小小的行李。
他大概盘算了一下哥几个的座位——
似乎还真是,每排左右两行的座位各一人。
这么巧合的安排,说郭鬼子不是故意的他才不相信。
“小哥,你是当兵的吗?”
坐在姜诚对面的年轻人跟他搭话了。
自己穿着学兵的未挂衔制服,特征还是挺明显的。
“哦,当兵的。”
姜诚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句,脑子里正在过南满道的运行和沿线各站。
不比上次参谋部安排的军列,民用的列车运行速度要缓慢,而且从奉天到山海关,沿线经行的各站肯定都要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