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静慧一阵客气寒暄,把几人迎进门去。
姜诚四面一瞅:这小院并不大却精巧别致,左手边还带着个小小的菜园子。
炎夏初至,老藤上的葡萄枝繁叶茂一片青翠欲滴,看着格外喜人。
“哎超六兄这房子不错啊!他们总参部的军饷这么高的吗?”
他们在葡萄架下的茶座就坐,学成四面一打量眯眼笑道。
你这话就没意思了,这不是等于变着法说他姜超六有来历不明的钱么?
姜诚心下翻了个白眼,却摇头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搞得咱超六兄不明不白似的……”
“他这在总参部领份军饷,又是咱帅爷身边的秘书;再说了,我们俩可是同宗的兄弟,还能不给他安排安排?”
说着眼睛一眨,转瞬编了一套瞎话出来:“我爷爷和超六兄的爷爷可是亲兄弟……我俩可是本家弟兄。”
学成撇嘴,也就没纠结此事——其实张汉卿对于这事可一清二楚:
他爸何许人也,把人插在身边能不查的清清楚楚?
姜登选祖籍直隶,他老爹姜兰轩却是山西人,属于没落的书香门第,是最早那批闯关东的后代——
两家八杆子都打不到的关系,他却扯是什么本家。
倒也没当场揭穿他,这种人情往来的事情在奉军内部也不算稀奇,连他老爸也会支持些青年才俊在奉天安家。
闲聊中时间已偏午,回家用午饭的姜登选一见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愕然几秒钟之后马上撑出一副笑脸来:“哎哟,今天这是怎么了,大伙一通全到了!”
“真是让我家蓬荜生辉啊哈哈……来来,请请请各位贵客宽坐,咱们今日把酒言欢!”
说着,正要掏钱给小文让她去置办,一旁的姜诚却是笑道:“我们今天贸然闯来已是无理,哪有让主人再管饭的道理?”
说着,便让海平川去叫堂子,姜登选一听赶忙道:“我那屋头还有两壶好酒……慧儿你去给大家拿来一块品鉴品鉴!”
听到好酒两個字,几人尽是眯眼乐呵起来一阵开怀。
本来想着还在崔应贵的丧期,他们喝酒有点不太合适,但既然姜登选都提了,还是客随主便的好。
时间刚刚过午美酒佳肴便上了桌,凝重的气氛渐渐开始转向平静,又转向轻松——
男人们先是聊起了崔应贵的事,在听到又是海家出面,姜诚先是微微一愣神,旋即想到应该又是蕙心帮他处置的,赶忙笑道:“呵呵,你看我就跟蕙心提了一嘴帮忙,”
“没想到这妮子还是真当回事……”
没成想这学成又是妙语连珠:“要我说啊,你这真不如海小姐一块纳了去就得了呗!我看她这贤惠能干,给你当个正室都没得差啊!”
众人一齐愕然:好家伙,之前都知道你小子对海蕙心一直贼心不死的,现在咋就突然往你这兄弟身上推了?
紧接着包括姜登选夫妇一齐将目光转向姜诚,搞得他一阵没面子:“我说学成老哥,你这纯属给我下脸子吧?”
“我这跟小娟可向来恩爱得紧,而且她刚给我生了承业,现在孩子还没出月呢……”
“你说这话要一下传到她耳朵了,那可不得了了!”
仿佛见着姜诚有些上脸,一旁的冯庸故作嘲笑:“哟呵还真没看出来,咱飞澜还是个怕老婆的哈哈哈!”
姜登选听出他这是岔开话题之意,随即接过话茬笑答:“我当初南下的时候,听四川那边的男人讲,这怕老婆可有个雅称,叫‘耙耳朵’……”
“不知道咱们飞澜,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耙耳朵啊哈哈。”
知道他这是开玩笑,姜诚却故作愠怒道:“喂!我说超六兄你怎么也说话戏弄起我来了?”
目光正是交汇时,姜诚却突然发现这位超六兄眼光闪烁,似乎是在暗示他有些话要说。
正领会他这意思后,姜登选忽然站起身道:“今儿的菜多多少少有些荤了,诸位贵客且饮酒稍待片刻,超六这就去准备几个素菜来!”
一边说一边起身,姜诚眼珠一转也是起身道:“哎这话怎么说的,害得劳动主家呢?来来来,咱也一块帮忙去。”
言罢也是转身小跑跟上去,没成想刚绕过葡萄架子,姜登选便开始小声说起来了:“飞澜,你今天过来找我,可不光是因为我家丈人的事吧?”
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直截了当,反倒搞得姜诚有点不好意思了:“我这是……哎你要我咋说呢!”
姜登选摇头一笑,拽起他直接进了小厨房,麻利地开始摘菜烧火,一边轻声说道:“你是想知道这回郑家屯的事吧?”
姜诚无声地撩起眼皮看了看他,苦笑两声:“还真是啥啥都瞒不过超六兄啊!不瞒你说,这事我正打鼓呢。”
“可这从上到下都没个啥消息能打听得到……上次锦州游学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