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三儿被他反话一问竟是呆了:“什么?杨宇霆你不妨把话说清楚点……我几时命子玉,”
老狐狸其实一直在旁听他叽叽歪歪,直至这话说到这儿,大帅实在反感到了极点,连忙一把从他手里抢过听筒:“好你个老三啊,明明就你家吴子玉把我们臭小子的货给扣了,”
“现在咋,给我老张装上傻喽?我的奉军部给他电报也拍了,我个人名义也给他去了联电……你家那老小子连回都不稀得回的!”
“咋,我老张文的也来过了,给你上点武的,你就装上小媳妇给我哭丧上了?”
电话那边一阵哑然。
“哎哟我的老哥哥哟,你这是怎么话说的?我可比窦娥还冤呐……你说说我现在有多忙呐,他冯华符是隔三差五找我天津的麻烦,小站练兵的那几個也是三天两头想划地盘,”
“再加上天津卫的那些个洋人,哎我这都焦头烂额的了,哪儿还能惦记你老哥哥的货啊!”
曹锟说这话的时候,其实吴佩孚就在他旁边。
这位在后世有着“民国第一名将”的男人,此时圆睁一双虎目,以非常愤慨的方式瞪他,就好像要说:你为什么怕这些关外的蛮子?
“哟呵,那听你这话,兄弟我还真冤枉你了?那这话我今天是传达到了啊,让子玉赶紧的把我家臭小子的货给放行了!”
“他妈了个巴子的,不会是以为都是吉林的货吧?其实更多的是我辽宁的。”
“行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这儿还有事呢……哎对了你家小英可查出有身子了啊,昨儿我给找人上奉天最好的洋医院,上上下下检查了个仔细——唔,都好都好,一切都好!”
曹锟一听宝贝姑娘有了身孕,一张脸当下又是僵住,连连问了情况,在确定受到极大礼遇,海家也是待她极好,便是谢了几句,又说过段时日让她母亲上吉林府看看什么的。
笑容满面地挂上电话的瞬间,曹锟一张脸顿时凝结成冰。
而吴佩孚则是迅速摆手遣下房内的近侍,压低声音道:“三爷您看,秦皇岛扣下的这批装备,只怕是不简单啊。”
曹锟咬了咬后牙。
其实他也不算完全诓那张小个子——老段小徐被赶走了,但京城的斗争却远远没有停歇的意思。
焦头烂额的他,今天正跟几个幕僚商议下一步的动作,锦州热河的探子是接连来消息,说是吉林督军携精锐乘军列南下,最晚后天早晨就抵达山海关。
要知道赶走了老段后,滦州等临近山海关一线的地盘可都是他的!
急急火火把吴佩孚叫了来商量,没想到这位手下的第一猛将居然张嘴就是个更猛的:
事,是我惹的!
听完他话,曹锟当下便是眼一黑,赶紧先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万一双方是真的干起来,自己也好有个说辞。
然而吴佩孚却颇为不屑,尤其这次他在直皖大战崭露头角,狂的连冯华符都不放眼里了,更没把曹三儿的话当回事。
“您何必要把关外的这个臭小子当回事?”
吴佩孚压根没把姜诚放在眼里,甚至还冷笑了三声,“不过吉军如此匆忙入关,印证了我之前的想法……”
“秦皇岛这批装备,势必非同寻常!多半跟那次,”
他的话没说完,曹锟便先毛了:“你别来这个了,还是赶紧的听我一句,把扣下的连人带东西统统放行吧!”
“不要说张小个子已是亲自过问这事了,他姜家也早已今非昔比!一个是热河督军,另一个则是吉林老大——你去招惹他们,岂不是给我惹事……哎哎,子玉!你这上哪儿去?”
根本没耐心听完老大的话,吴佩孚转身便走了:
真是胆小怕事,不过是扣他一批装备,真敢来撒野就让他有来无回!
这人记恨姜诚上次在山海关戏弄他,再加上听说关外内斗时,姓姜的小子出动了某种不知名的铁甲车,更是让这位玉帅馋掉了牙。
事都办了还能再有往回坐的道理?吴佩孚旋即下令山海关一线戒备,等奉军胆敢硬闯就给他们好看。
这边姜诚南下之时,一直沿途借助杨宇霆和海平川的关系打探消息。
在得知吴佩孚拉开阵仗的模样,几个年轻军官是都兴奋了。
打就打,难不成还真怕了你直军不成?
沙场点兵要的就是冲锋陷阵,甭管是谁,也甭管谁要怎样,统统打就完了!
而姜诚刻意让杨宇霆留心几个直军高层的心思——
在得知曹三儿都有避嫌之心,压根没想打这仗时,姜诚等人更是兴奋。
部队下军列后直奔山海关,在得知奉军要强行闯关的消息,附近的几个村庄早就全数吓跑没人了。
打前阵的是向来勇猛的郭希鹏,他的部队开拔沿线却并没有发现直军的踪迹,显然吴佩孚没打算跟他们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