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的人顿时一个个肃然起敬起来,纷纷避开眼光忙各自的事情,不敢再乱说什么了。
“姜爷来的真早,咱们还没给夫人收拾好东西呢。”
知道是省城的一把手亲自到了,医院的几個负责人包括院长都过来迎接,医护们也是神色匆匆地帮着督军府的护卫和丫头们收拾东西。
海蕙心侧坐在床上,由着张廷雪给裹头包脸:“姐姐可别受了风……先前我坐月子的时候,总听姨娘们说,夏天的月子是最难坐了!可得仔细着点……”
说话间,她突然注意到了跑进门的姜诚,转瞬含笑道:“飞澜!你来了!哎呀看你这跑的一身汗,是急什么呢?姐姐有我们照顾就好了。”
姜诚还没说话,海蕙心却看着他想站起,但毕竟月子里的女人虚,脚一软又坐回床上。
“快仔细点坐着,急着起身做什么?等下找个担架来,把你抬下去。”
姜诚快步上前一把扶着她,回身往医护那边看——极善察言观色的院长早就安排了,对着窗边努了努嘴一笑:“爷,早就给夫人准备好了。”
看他这般伶俐,姜诚旋即颔首一笑,但身边的爱妻却摇头道:“那就这么虚了?又不是什么重病患,让人抬着成何体统嘛?”
张廷雪却歪头挤了挤大眼睛,笑得满脸狡黠:“姐姐千金之体,自然是得小心了——哎,要是不想让大家抬着,飞澜你抱姐姐下楼吧!”
姜诚刚说了句“这没问题”,海蕙心一脸嗔怪:“你俩可真是的,惯会取笑我呢!”
姜诚正要说什么,余光却突然注意到院长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
与张廷雪交换目光,他随口找了个托辞拽起院长就出了门。
“怎么了,闪闪烁烁的……是夫人不大好吗?”
一路走到走道深处的窗边,姜诚下意识地摸烟就抽上了。
院长神色紧张,可一番纠结还是把真话说了:“姜爷,夫人早产……产程太短算是急产;小公子的头围也大,才导致生产过程出了大红。”
“我们倒是全力去救了,但伤口撕扯太大,怕是得长期卧床休养,另外……”
他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与姜诚说道,“爷,夫人三年之内都不适合再侍奉,而且也绝不能再有孕,对她伤害极大——您,心里可得有个数!”
听到“这三年”,姜诚徒然一惊连嘴上的烟都掉了:“什么!?”
可他转瞬火气更大了,差点当场就拧住对方的领子;不过他们毕竟是救了爱妻的人,他又不好当场发作,咬牙切齿问道:“你没讲实话吧?蕙心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伤病,是什么个伤口能让她得恢复三年的?”
他有种极坏的预感,甚至感觉到自己恐怕跟心爱的女人再生不出其他孩子了。
“姜爷,小人岂敢欺瞒您呢?是夫人玉体伤害太大,那伤口几乎是连着产道一齐扯开的……那般部位本就很难愈合;再者夫人气血两虚,显然是常年操劳忧心,往后好生将养可千万不得再劳心劳力了。”
这话他倒是真的点到根子上了。
一直以来,督军府上下都是他这位爱妻在悉心打理……府里大小内外的事情,包括家长里短和鸡毛蒜皮,都是她在处理。
“一直以来,都是她在默默付出啊,”
姜诚若有所思,“我对她的关注……确实太少了。”
看着他终于是心平气和,院长也是松下了紧悬的心,又是斟酌着措辞继续往下说道:“是啊姜爷!尊夫人一看就是利索人,而且待人耐心又细心,小的们也都佩服得紧啊!”
听到他这明显的拍马屁,姜诚也就耸耸鼻子一笑:“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这次救夫人有功,姜某该是好好感谢你们。”
“今天是太忙了,我得接夫人回家;明一早你亲自到督军府来,我再批二十万款子给你。”
没想到这督军大人居然如此阔气,惊得院长差点就给他跪了。
正打算千恩万谢,姜诚却又道:“哎,这钱可不白给啊!等你明天到了再具体谈吧……”
说完这话,捏了捏他肩膀转身回了病房,一行人早已打点好送来的礼品和海蕙心的物件,就等他回来——
这位主家的大妇见着人们拿担架,又是红着脸拒绝……谁知姜诚偏头一笑,回身把军帽扔给韩明,弯腰一打横便把她抱起。
周围不管是男人女人不禁暗呼,把海蕙心臊得更满脸潮红,粉拳轻轻打他厚实的肩头:“姜爷!当着这老些人,你干啥?”
姜诚佯怒翻了一眼全体:“干什么?我心疼我老婆——合理合法的老婆,我就是当人面亲一口能咋?”
“走,我的乖,咱回家!我抱你看看家赫去,臭小子的,还挺能吃能拉,两个奶娘都供不起呢!”
海蕙心脸红透了,可心里却蜜到了家,垂下英气却又温柔的眼睛靠在他的肩头,难得的露出副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