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是五月初了,时间已经从晚春悄然进入了初夏。
原本荒凉肃穆的官道因为零星生长出来的杂草的点缀,有了一丝绿意和生机。
这种看似最无力最柔弱的植物却顽强的顶住了小冰河期的威力,探出了头来。
但是仍旧无法改变整个河北的荒凉,照这样子看来估计今年的粮食仍旧要继续减产。
中山郡城外的流民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
城门口的护卫也明显增加了不少,并且配备了更多的刀剑,显然中山郡守的压力也不小。
吕衣将马匹和伙计直接带到了甄氏的庄园之外,甄逸恰巧在庄内坐镇,处理事务。
他得知了吕衣果然没有失信,准时来访的消息后,立即大开庄门将吕衣等人请入了庄内。
“人言吕思孝重诺轻财,今日果然如约而至,真是叫在下佩服。”
“人无信不立,甄氏慷慨解囊助我于穷困之间,吕衣岂敢忘怀?倒是一月不见,甄兄你似乎气质有所改变,似乎和从前不太一样了!”吕衣却对甄逸身上忽然多出来的干练和沉稳的气息感到惊异起来。
“呵呵,如今家父垂垂老矣,我怎可继续率性而为?自当要为家父分担一二,倒是让吕兄见笑了。”甄逸语气索寞,看来一个月前的父子密谈还是让他开了窍,将心中的任侠梦深藏心底,开始主动承担起甄氏嫡子的责任了。
“来来来,吕兄舟车劳累,快快入内一叙,正好摆宴为吕兄接风洗尘。”甄逸将吕衣请入堂内,自由其他管事上前结交货马匹。
“客随主便!”吕衣也对随行的张汛点点头,他立即带着手下和这些管事们交接起来。
甄氏家大业大,别的不多,商业人才的质量冠绝河北。
一顿饭吃完,吕衣带来的所有马匹都已经被查验清楚,不仅被登记造册,还被妥善安置喂养起来。
吕衣这次带来了1150匹健马,公马650匹,母马500匹,都是保质保量的好马。
“按照我们约定好的价格,公马两万五千钱一匹,母马三万三千钱一匹,一共是三千二百七十五万钱。”
“我做主再让利一些给吕兄,凑足三千三百万钱之数。”
吕衣和张汛闻言不由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喜悦之色。
这三千三百万按照份额,张氏可以分得六百万左右,其中吕衣更是独占2700万。
“不过,吕兄前月曾从我张氏借贷五百僮客赎买钱,两万钱一人,一共是一千万钱整,除此之外又借贷了两千石粮食作价五十万钱(之前算错了,两千石应该是五十万钱已经修改。),因此最后吕兄可得两千二百五十万钱整!”
甄逸自然不会忘记吕衣的债务,因此手持管事奉上的账本,缓缓说道。
说完,他还将账簿传阅给吕衣、张汛查看,以示公平。
“不错,数目没有问题。”张汛也是世代经商,略微翻阅一遍后就对吕衣点点头。
“甄氏果然不愧是河北商界楷模,处事果然大气!”吕衣闻言脸上笑意不由更甚。
“呵呵,吕兄谬赞了,这都是和我甄氏合作的伙伴有意抬高之说,当不得真。”甄逸却谦逊不已,显露出大豪族的优良教养。
“吕兄新获巨利,这次是否要继续在甄庄之中购买些僮客?”一场买卖谈完,甄逸又无缝连接开始了第二场交易。
“如今已经入夏,我暂时不准备再开垦更多的田地了,僮客暂时不缺,倒是粮食缺少许多,不知道甄氏是否可以再卖与我一些?”吕衣想了想后,开口回道。
“粮食?”甄逸闻言摸了摸眉角,开口问道:“不知吕兄这次准备收购多少数量?”
“两万石!”吕衣想了想后,沉声说道。
现在他麾下共有僮客500人、伙计250人。
再加上准备招募的250名新伙计。
以及准备在中山招募的一千名壮流民和他们的家眷。
如此一来,等于就有整整两三千人靠着自己吃饭。
虽然流民和僮客不需要完全按照伙计人均每月1.8石的高标准执行,但是每月的粮食消耗最少也要在三四千石之数。
这可是一個庞大的数字。
绝非马邑张氏可以轻松供应的,只有甄氏这种级别的大商人才能供应出这样规模的粮食。
而现在不过是五月初,距离秋收的八月还有三个多月,因此他的粮食储备最起码也要有一万多石。
至于多出的来一万石则是吕衣出于未雨绸缪的考虑。
粮食这种东西和人才一样,永远都是粮食等人,不可能让人饿着肚子等粮食的。
没有粮食,人可是会饿死的!
“两万石……?”甄逸闻言也不由皱眉沉思起来。
甄氏积粮何止百万,两万石虽然对甄氏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