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光和二年的十月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过去了。
东汉王朝表面上的兴旺之下,无数条暗流汹涌涌动。
外有鲜卑人蠢蠢欲动。
内也有党政肆虐不止。
东都洛阳。
北邻洛水,东有虎牢。
乃是当今天下最雄伟,最富裕,最繁华的城市。
而洛阳城中最繁华的地段却赫然被中常侍王甫所霸占。
王甫身为天子近侍,不仅自己显赫无比,族中稍微和其有关系者都是封侯封官,朋党遍布天下。
这里临近皇宫,寻常人莫要说是闹事,就连驻足都会惹来莫大的官司。
因此一直是宁静祥和无比。
但是花无百日红。王甫的富贵今日却走到了头。
“快快快!”
“中常侍王甫欺君罔上,罪不可恕,快给本官将王甫全族拿下,王氏之中鸡犬不留!”
司隶校尉阳球大笑不止,指挥着麾下的士卒一拥而上,暴力撞开了王府的大门。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私闯天子近侍家门,你们这是要谋反吗!”
得到了消息的王甫岂可坐以待毙,立即就带着家丁准备负隅顽抗。
“什么人?”
“哈哈哈哈哈哈,自然是要你命的人!
“王甫汝这阉狗,还记得我吗?”阳球越众而出,冷笑不止。
“竟然是你!”王甫见到来人是自己死敌阳球,哪里还不知道今日自己必然是无法善了了。
“不要和他废话了,都给我上,今日王氏满门难存!”阳球命令一声后,早就有所准备的士卒立即一拥而上攻破了王甫的誓死反抗。
可怜王甫手握重权多少年,一朝不慎满盘皆输。
不仅王氏满门被抓入司隶校尉府的大牢,就连王甫本人都被抓入死牢之中,被阳球以公济私,生生折磨致死。
阳球早就收集好了王甫的罪状。
而王甫这些年来太多得意忘形,一些罪名根本都不屑于伪装掩盖,因此阳球将王甫连同他麾下亲故的罪名都罗列的铁证如山。
而最后才得到消息的灵帝见状也没办法只能舍去王甫,捏着鼻子认了阳球的奏表,将王甫定为逆党。
而有了天子的诏书,阳球更是肆无忌惮,大肆牵连,一时之间天下人心惶惶。
而王甫的余党更是惶惶不可终日。
许多人弃官潜逃,只求能避祸苟且逃得此难。
王甫的权威寄托于天子。
而他们的生家性命都寄托于王甫。
现在王甫一死,这些人自然是树倒猢狲散。
死的死,逃的逃。
而这其中最惶惶不可终日的人就是吕衣的老熟人。
吕氏商队九成股份的实际拥有者。
苏双、张世平的完美盟友。
吕衣顶头上司九原县长的堂兄。
王甫的亲弟弟王智是也。
王智在五原郡一听说自己的兄长被阳球所杀之后,特别是被天子定性为逆党之后,王智更是如过街老鼠一般。
不仅把自己身为五原郡守的架子全丢了个干净,连同吕衣的商队在内的股份也抛之脑后,带着家眷和细软,直奔边塞夺路而逃。
废话,命都没了,还要个屁的功名富贵。
他可是王甫集团的核心人物,若是落到阳球手上,必然是凄惨无比,连死都是简单的。
现在他唯一的生路就是带着细软奔逃出塞,前往寻找前盟友苏双,妄图希望能借助其搭上鲜卑人的路子,苟且偷生。
王智的动作不可谓不快。
但是却有人比他的动作更快。
早早地就收到风声,等在了他的必经之路之上。
“快点!都给老子快点!”
“要是耽误了老子赶路,就不要怪老子无情了!”
十几架华贵的马车在官道上呼啸而归。
王智亲自驾驭着最前列的马车,手中的马鞭舞的飞快,让拉车的名贵战马都忍不住吃痛的嘶吼起来。
可是即便如此,王智也丝毫不心疼这些自己平日里的爱马。
畜生的命哪有自己值钱?
王智不仅对马匹无情,对车队中的随从也是冰冷无情。
从五原郡到这里的短短路程已经有好几人都被王智迁怒所杀。
一时之间,随行的众人都静若寒蝉,谁也不敢触怒王智的霉头。
他们比王智更加不堪。
即便想跑也没得跑,天下之大已经完全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只能跟着王智一条路走到底。
但是,这条路注定只能是一条不归路。
“嗖嗖嗖……”
官道两旁忽然连续绷紧了几段绊马索。
毫无防备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