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士立锥之地。
陈宫带来的盘缠本就不多,几日下来便花的七七八八,但是他却对求官问职却没有任何门路。
屡屡被人拒之门外,好不容易打探到曹操似乎和洛阳的权贵有些不同,想要求见,但是却被他的家奴贿赂。
陈宫非是不懂规矩,只是囊中羞涩,实在无钱贿赂那几名家奴,于是便被几名有眼不识泰山的家奴轰出了大门,还被讥讽了一番。
陈宫虽然清贫,但是却始终以士人自视,在乡间也因为自己的才学颇为受到乡邻敬重,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在洛阳几日间的憋屈和如今的侮辱简直就要冲垮陈宫的理智,在就这个老实人即将黑化之前,吕衣出现了!
吕衣不光很及时的给予受尊重感已经跌破警戒值的成功续费余额,还十分慷慨的为陈宫豪气充值。
帮助他出资了凭借他的家庭条件十辈子也攒不起下来的捐纳钱,实现了他出人头地的目前人生最高梦想。
县丞虽然只是县令、县长的佐贰辅助官吏,是官员之中最低层次的一员。
而平城又是全国最贫困、最荒凉、最偏僻、最没有晋升空间的县,且没有之一。
但是,即便如此,陈宫也对吕衣心存感激。
因为如此一来,他便有了立锥之地和立身之本。
家中的田地早就因为欠款抵押给了债主,家中老母刚刚病愈又继续要钱购买肉食补身子。
有了这个县丞的官职,他就可以用俸禄还清欠款,赡养老母了。
吕衣的帮助简直是太及时,太大了。
因此,虽然只是相处了短短数日,陈宫却频频在心中笃定和庆幸。
对吕衣那是感激涕零,简直就要赴汤蹈火!
而吕衣却仿佛雷锋附体一般,不光对其没有任何要求,从未说过一些招揽的话语,反而一路上对其的饮食生活颇为照顾。
这个时候的马车可没有什么防震弹簧,因为避免陈宫长期坐车颠簸,吕衣甚至还亲手为其缝制了一张厚实的棉布软垫。
前几日,陈宫还对天天和自己同食同寝的吕衣为什么赶了一天的路如此辛苦的情况下,还要熬夜做一些手工缝制的活计而纳闷。
陈宫原先还以为这是吕衣的一点小爱好,小消遣。
就和自己喜欢玩蛐蛐儿一样。
但是等到今日,吕衣一脸满意的将他熬了好几夜,双眼都黑了一圈之后才缝制好的成品——如今垫在他屁股底下的那张软垫郑重其事的放在了陈宫的座位之上后,他才明白,原来这几日吕衣都是在为自己默默付出。
自己不过一介布衣,又没有丝毫名气,何德何能能让吕衣如此对待?
因此,陈宫心中对吕衣感激的同时,心中又同时夹杂着复杂的惭愧之情。
“如此甚好,倒是没有枉费我数日的苦功了……”
吕衣看见面露感激之色的陈宫,不由大为满意,但是他却知道这种人情世故虽然不值钱看似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若是拉长一下时间线后,却是最有回报价值的付出。
不过他感觉仍然欠缺了一下火候,便接着说道。
“九原虽然偏远,但是衣之坞堡还算宽敞,其中衣食住行用俱全,我与公台一见如故,公台之母即是我母,衣自小便从未见过生母,等奉先将公台家母接到吕坞之后,衣必然要好好膝前孝敬,以全人子之孝道!”
“宫何德何能?竟然能让大人如此以礼相待,古之明主莫过于此!”
陈宫闻言心中不由更加感动,当即立即命令一旁的马夫停车之后,郑重其事的下车对吕衣纳头便拜。
“君若不弃,宫愿此生为大人牵马执蹬,绝无怨言!”
“哎呀呀……”
吕衣见状大惊,立即从马上跳下,避之不及。
“衣不过和敬配公台为人和才识而略尽绵薄之力,公台何故如此呀……”
“岂不是生生折煞我也?”
“想我陈宫十年寒窗苦读,原以为能凭借自己的才智在官场获得一席之位,但是没想到事与愿违,明明胸有韬略,但是寻遍洛阳却无人识货。”
陈宫闻言却仍旧一脸的坚持。
“没想到,我求之无门,但是大人却慷慨倾囊相助。”
“公台不才,今后必然要回报大人今日之厚恩!”
以陈宫才智,也不是没想过吕衣此举可能也有将自己母亲接到吕坞成为人质。
但是转念一想,陈宫现在无权无势,家徒四壁,吕衣又图自己什么呢?
因此,反而为自己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惭愧。
见吕衣居然安排自己的亲弟吕布,堂堂大汉的经制校尉亲自带人前往老家接自己的老母,陈宫心中不由更加感动。
他哪里知道,面前这个一脸无欲无求,仗义相助对自己礼遇有加的上官,实际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