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若是仓促之间开荒,又远水解不了近渴,必然会造成人口大幅度衰减。
因此,陈宫深知吕衣当初在众人都不理解的情况下,力排众议不图省事直接买粮食,而是选择最慢也是最稳妥的自己耕种的决定是多么的英明。
“能在这样有先见之明的人麾下效力,足以省去吾许多烦恼……”
但是,等陈宫越过这连片的阡陌之后,真正来到吕坞之前时却不由又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向身前的吕衣求证道。
“大人……”
“莫不是准备先带下官前往九原县城暂歇?”
“九原县城?”
“当然不是,此乃吕氏之吕坞也!”
吕衣闻言不由笑道。
“什么!?”
“难道这座坚城并非九原县治,而是一座坞堡?”
陈宫闻言大惊失色,一脸难以置信的指着眼前高大坚固的吕坞失声问道。
“呵呵,公台久居中原,可能对并州这等边塞之地并不了解。”
吕衣笑着解释起来。
“并州毗邻草原,塞外异族数百年间几乎无一年不南下劫掠。”
“因此并州、幽州、凉洲三地,人人皆结堡自保,吕坞乃是我吕氏之命脉和基业,自然要修建的牢固一番。”
“可这未免也牢固有点过头了吧!”
“如此坚固城垒,只怕万人来攻,仓促之间都难以攻克吧?”
陈宫仍旧是难以置信。
吕坞这等的规模,在东郡即便是一些稍小一些的县都不一定能比的上,现在吕衣却告诉他只是一家一姓用来抵御异族的堡垒?
不是说并州很穷的吗?
还是说眼前这吕衣实在太富?
“哈哈,公台有所不知,昔日那鲜卑大将胡托率领本部万人兵马几次想要攻打吕坞,却始终无法攻克,不仅损兵折将实力大损,而且就连他自己也死于吕坞之前。”
“如此大功,全赖此堡固若金汤!”
张汛见陈宫面露惊讶之色,不由有些自得的卖弄起来。
吕衣是他的妹夫,而妹夫的家业大舅兄自然也可以沾沾光嘛。
“有了如此坚固之堡垒,吕氏大兴当成定局!”
陈宫闻言不由望吕坞而兴叹。
但是张汛见状却不由心中好笑,觉得陈宫现在感慨还是有些太早了一些。
果不其然,待陈宫进入吕坞之中后,看到里面无数正在忙碌的工人以及四处正在建造的一座座房舍之后,不由心中更加震惊。
“这吕坞乃是我妹夫去年修建,其中许多房舍还未完全来得及建设,如今正好鲜卑人被朝廷大军打痛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袭扰,正好趁此机会修建一番。”
“大约再有数月,来年春天农忙之前,便可全数完工。”
似乎是看出了陈宫的不解,这次不待吕衣开口,张汛就在一旁介绍起来
“这真的只是一座乡下土财主建的坞堡吗?”
“就算是我老家的县城也没这么繁华吧?”
“而且如此密集的建设,以及如此多的人手,这吕衣的钱”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让陈宫已经开始有些怀疑自己的认知了。
他自诩才智过人,觉得吕衣或许就看在这一点上才如此礼遇自己。
但是现在,一趟九原逛下来,他却发现这吕衣实在太有能力了,似乎有没有自己并不会太影响其人的发展。
毕竟,如果换成陈宫自己是两年前的吕衣的话,自然也能做出一些成果,但是却必然不能比吕衣如今做得更好。
因此,他看向一旁神色始终平静如常的吕衣,心中不由的生出了一丝挫败感。
开始明白吕衣的平和并非是其人没有才识能力的随性,而是对自己能力自信和从容的表现。
“好了,远来是客,如今公台这个贵客登门,吾必要好好招待一番。”
“家主府之中已经备下酒席,只待贵客入席!”
吕衣瞥了一眼卖弄了起来的张汛,不由无奈的摇了摇头。
察觉到陈宫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便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把臂邀请了起来。
“客随主便,宫任凭大人安排!”
……
数日之后,绕道东郡陈宫老家的吕布和高顺也顺利的将陈宫的老母接回。
吕衣十分重视陈宫母亲,得到吕布返回的消息后,亲自出九原五里相迎。
并且,吕衣却亲自将其送入了特别为陈宫安排的气派庭院之中,将象征着所有权的自制契约和钥匙交到了陈母手中。
期间,竟然连吕衣的老师当世大儒蔡邕,听闻陈宫这个年轻隽秀的母亲前来,亦前来看望。
让这个世代为农,但是却深明大义的老妇人感动到当场激动到洒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