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对上令阳奉阴违。
只要不影响自己的发展,即便这黄氏私下有些猫腻,吕衣也不是完全不可以容忍的。
“此乃小人分内差事,何来辛苦一说?”
“更何况,大人数月前曾经力战鲜卑,为我平城死难百姓报仇雪恨,小人和平城其他幸存的百姓都感念大人的恩德,因此视能为大人效力而为荣。”
“大人还有何话但问无妨,小人若是知晓必然不敢隐瞒。”
黄讼的姿态放的很低。
平城身为边城,本来就不富裕。
黄氏说是平城的大族,但是若是和中原相比,简直就是个土财主。
而鲜卑人来祸害了一遭之后,黄氏和平城的其余几个大姓都死伤惨重,更是自此一蹶不振。
因此,早在吕衣上任之前,平城几个大姓私下就曾经商谈过,无论朝廷派遣哪个官员来当县长,他们都要尽心侍奉,不敢有过多小动作,以免引来灭顶之灾。
如今知道乃是武功赫赫的吕衣为县长,他们自然就更加不敢造次了。
“黄户曹不必紧张,如实道来即可。”
吕衣点点头,随后便连续问道。
“所问者有四。”
“一问,如今平城户口几何?”
“二问,衙中钱粮几许?”
“三问,公务诉状是否有积压?”
“四问,县境之内是否晏清?”
吕衣的问题十分刁钻,几乎涵盖了平城当前主要的几件事情。
黄讼闻言心知这吕衣绝不是传闻中的勇猛莽夫,不是本身身怀极高的政治才能就是身边有高人指点。
不然也不会直接问出如此犀利的问题,直指目前平城政务的要害。
当下,黄讼心中一凛,彻底熄灭了最后一丝因为吕衣的年龄而自然生出的轻视之情,当下便一五一十的将吕衣的问题交代了清楚。
“如今平城在鲜卑之乱后尚有遗人百多户,丁口不足千人。”
“衙内本来还有些存量余钱,但是鲜卑人攻破平城之后第一时间就将县尊杀害,县内的钱粮都被洗劫一空,而拜鲜卑所赐,今岁全无春耕,自然亦无秋收,如今县中莫说余钱余粮,就连吏员们的俸禄都已经有数月未曾发放,如今勉励运行都是靠着县中几个大族的支撑。”
“而百姓们受鲜卑之祸严重,不仅家家有人新丧,许多小姓甚至全族被鲜卑人灭门而亡,如今百姓家无余粮,又无秋获,因此家家都艰难度日,不瞒大人,县中已经开始出现了易子相食之局面。”
“至于衙中食物倒是无甚多少,公务都被我等吏员代为处置一空,而百姓们如今肚子都填不饱自然没有力气闹官司了。”
“只是这最后一条嘛……”
黄讼说着,面色始终平静,即便是提到了平城治下出现人相食的时候都不曾产生过多少波动,看来已经是习惯了这些事情。
但是当回答到吕衣最后一道问题之时,面色有些小心的看向吕衣,显然是担心吕衣闻言会对他责罚。
“疾风知劲草,板荡见忠臣。”
“平城如今的局面乃是鲜卑人为祸。”
“诸位能在如此情况之下仍旧能坚守平城已经算是难能可贵。”
“因此,不管情况如何恶劣,都与黄户曹等人无关,黄户曹大可以放心言之!”
吕衣自然也看出了黄讼等人的顾虑,不过他见黄讼等人对自己还算尊重,因此却不准备追责,便温言让黄讼宽心。
“多谢大人体量,小人等深怀感激。”
黄讼闻言心中不由长出一口气,立即抓住机会将刚才不敢说出口的话道出。
“鲜卑为祸之后,平城又一年颗粒无收,一些乡野暴民盘踞山野,劫掠地方,属下原本有心率人平叛,只是如今贼人人数众多,足有数百青壮贼兵,属下守城尚且艰难,便拿这贼人无法,如今这伙贼人每日间打家劫舍,人数早已过千,已经越发难以遏制了!”
“哼!”
“如此国难之际,此獠胆敢乘乱为贼,当真是不知死字如何写就!”
吕衣闻言大怒。
别处闹匪闹灾,他管不着,也不想管。
但是如今,平城上下已经被他视为禁脔。
卧榻之侧岂能容宵小祸乱?
吕衣连三十万鲜卑大军都敢率众突击,区区千人小匪,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县尉听令!”
“下官在!”
吕衣大喝一声,高顺立即越众而出,单膝规定抱拳听命。
“贼人猖狂,不可不除,即可命尔返回九原,召集陷阵营全数兵马,克日随我剪除此獠!”
“下官领命!”
高顺闻言便带上数人,上马匆匆返回九原。
平城距离九原本就不远,加上陷阵营都是一人双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