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等死伤惨重,有家也不敢回,将来如何是好呀!”
脱离了危险之后,左贤王见吕衣并未追来,便安排残军紧急休整一下,不然的话,任由这种恐慌在残军之中蔓延,人心一散就会分崩离析,人人自危各自逃亡,联军也就彻底无法挽回了。
不过,这不修正还好,一修整清点,巨大的损失就让幸存的众人心痛不已,有那吝啬软弱的部族族长甚至还在左贤王身边凄惨的痛哭了起来。
他也没想过,因为胡人常年的南下劫掠打草谷,并州、幽州、凉洲多少无辜的家庭被他们摧毁,多少无辜的汉人或死于他们手中或被他们掳回草原生生世世成为奴隶。
以前洗劫汉人、奸淫掳掠的时候,这些胡人人人喜形于色,眉飞色舞,心中丝毫没有任何负罪感。
如今自己的部众被汉军杀得丢盔弃甲,自家的女人成了汉军的俘虏,自己的老家也被汉人占据之时却反而知道伤心哭泣,开始流露出人性了。
当真是讽刺十足。
“堂堂男子汉,哭什么哭?”
“不就暂时失败了一阵而已。”
“以前我们祖先统一漠北之路也从来不是一帆风水,上千年下来比这凶险的时刻,惨痛的失败严重的时候有的是!”
“只要我们人马俱在,弯刀在手,这茫茫草原还怕找不到一条活路吗?”
左贤王在连续的挫折和打击之下竟然开始振作起来。
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将他的幻想和野心彻底击破,逼得他不得不面对现实。
“可是如今南有吕衣虎视眈眈,北有姜渠磨刀霍霍,我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那先前哭泣的部族族长止住泪水,有些迷茫的喃喃问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去投靠鲜卑人!”
左贤王恶狠狠的说道。
……
“兄长,本来光凭我们自己就能将左贤王等人全部吃掉,为何要故意放跑他?”
击溃左贤王之后,吕衣收缩兵力,收获颇丰的吕布也率兵前来集合。
不过,刚一见面他就对吕衣故意放跑左贤王的命令有些不满。
“奉先稍安勿躁。”
“须知困兽犹斗,围三缺一才是正道,若是我等强行围困那左贤王,他手下两万胡兵拼死抵抗,虽然结果不会改变,依旧会全军覆灭,但是我军也会遭受不必要的损失。”
吕衣尚未解答,他身旁的军师田丰就上前笑着宽慰道。
“可若是他率领残兵北上投靠那鲜卑人,岂不是放虎归山?”
吕布却有些担忧。
“呵呵,屠刀早已经准备好了,我们来漠南可是帮助匈奴人解决纷争,岂能事事都让我们动手?”
“那姜渠既然已经和我等结盟,自然不能让他闲着……”
吕衣轻笑一声,遥看远方,似乎隔着草原已经能看到一头扎进姜渠包围圈的左贤王等人的下场了一般。
“如今左贤王留下的好东西可不少,可不能光顾着杀胡,而忘记战利品了。”
他看了两眼之后转过头来,率领部众向联盟大营而去。
如今匈奴人一半的身家和资源都在那里,吕衣可不会忘记这样大一块肥肉。
吕布纵马追上吕衣,口中仍旧抱怨不停。
“这胡人越打越穷,抢掠起来越来越没意思了。”
“兄长,我们什么时候去抢抢鲜卑、乌桓和羌人呢?”
“他们可比匈奴富裕多了!”
“有机会的……”
……
在距离吕衣二十里外,左贤王也正在姜渠的伏击下拼死抵抗。
他方才逃出生天之后,率领残兵想要北上漠北投靠鲜卑人。
可是,吕衣和田丰早就算准了他的行动,提前和盟友姜渠约定在此处伏击左贤王。
毕竟姜渠的部队和左贤王一样都是轻骑兵,那左贤王能逃脱吕衣的重骑兵的追击,但是绝对逃脱不了姜渠轻骑兵的追杀。
而吕衣自己却带人去劫掠联盟驻地。
没有了这最后两万战士的匈奴联盟驻地必然难以抵抗吕衣的大军。
而左贤王这一万残兵在绝境之中却爆发了极大的求生欲,面对数量是自己两倍的姜渠军的伏击依旧殊死抵抗。
算是给姜渠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不过姜渠早就恨透了左贤王这个逆贼,即便是明白自己被吕衣当枪使,还是心甘情愿,甚至说是有意为之。
左贤王是他最大的敌人,也是除了自己之外原本匈奴之中最有大义之人。
若是除掉了此人,他的匈奴大单于之位也会变得极为稳固。
因此,哪怕再损失一些实力,只要他屁股下的虎皮宝座能坐安稳,那对他来说也是稳赚不亏的。
匈奴再衰败,那也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