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院子里,战士们进进出出不停。
张家院子外,村民们挨挤得水泄不通,踮起脚透过院门往里看,神情兴奋。
钱易找到正在清点张家库房的赵义。
“赵队长,张家还有多少东西?”
充当苦力的孙麻子,抬头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三个粮窖,两个粮仓,一個库房,这才搬了半个粮窖都没有。
搬完张家,还有孔家和邢家,那两家比张家底子薄点,起码也得有两三个粮窖。”
游击班全体清点库房中金银玉器古玩以及大洋,陶红梅则是执笔,记下各类物事数量。
“还有两家?
战士们这一趟趟的搬,得搬到什么时候?
不行,我得让人去根据地报信,把人都拉过来才行。
这边是日伪区,停留时间过长,很有可能招致敌人主意。”
“钱连长,你去村里征集牲口车辆和人力。
按照市价给群众报酬,有群众帮忙,应该能快不少。”
“赵队长,你这个方法以前曾经实施过。
群众里有坏人,我们无法侦辨,贸然令大批群众接触到这些金银财货。
很可能会令坏人从中得利,对其他群众和我们造成伤害。”
赵义一把揪住背着粮袋经过的王大力。
“大力,一班二班有没有家在张村的?”
“没有,但是有队员的亲戚在张村。”
“张家的东西太多,需要群众的帮助。
你让那个队员找到亲戚,带着三连的同志挑出村民里家庭背景单纯、出身好的,帮我们运粮。
不要作奸犯科、小偷小摸的。
提前给大家说好,我们按市价给报酬,一个劳力给一份口粮,只给粮不给钱。
出牲口出大车的给双份。”
“赵队长,实在是太感谢了,多亏有你们游击队。”
钱易忙得焦头烂额,既要运粮,又要派出人负责周围侦察,关注周围动静。
完全没空闲再去想来这一趟的初衷。
扭头向院子外喊道。
“刘四儿,你跟游击队大力同志去外面挑人。”
张家从周围村民百姓身上攫取的剩余价值,经年积攒下来,数额超乎想象。
三连战士像是辛勤的蚂蚁,扛着粮食袋,一趟一趟不知疲倦的搬运。
脸上笑容洋溢。
这些粮食足够根据地一天三顿,顿顿吃干,撑上一段时间。
“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八路军缴获的物资,快放下!”
“我们是游击队的,三班。”
“你们这些女人是游击队?荒唐!”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争吵,赵义放下手头东西,直起腰走出去。
桃红为首的二十二个女人,手腕上套玉镯金器,头插金银头饰。
杏红手里捏着一只金耳坠,另一只挂在左耳。
翘着食指,点指在钱易鼻子前,左耳耳垂上的金坠不停摇晃。
“没有我们,你们连张家院门都进不来,你荒唐个什么?”
钱易绷着身子向后,不断躲避。
见到赵义出来,钱易如释重负。
对付敌人可以像残酷一样残酷无情,对付同志可以像春天一样温暖。
唯独对付这些女人,钱易失了分寸。
“赵队长,你来得正好,这些女人冒充你们游击队。
你快把他们弄走。”
“当家的,你来给我们评评理。
我们是不是游击队的人?
打下张家院子,我们是不是该占首功?
这些女人东西,你们拿了没有用?我们戴一下怎么了?”
赵义看向钱易,“钱连长,他们是游击队三班的战士。
这次能没有损失的打下联庄会,缴获这么多物资,全靠她们。”
“这些女人穿戴奢侈、生活糜烂,赵队长,你竟然把她们收进游击队,你糊涂啊!
带坏了游击队风气,你担不起这个责任。”
“女人怎么了,你不是从女人肚子里钻出来的?”
“还是说你不是从你妈肚子里钻出来的?”
“没有女人哪来的你?”
钱易的话犯了众怒,桃红杏红领头,围着钱易,纷纷嚷嚷说个不停。
钱易抱着头从女人堆里脱身,站在石头上。
“好,你们是游击队员,我不跟你们争。
但有一点,一切缴获要归公,这是八路军的纪律。
你们既然加入游击队,就得尊重八路军的军规军纪。”
女人们停下,转头望向赵义。
赵义淡淡道,“钱连长,团长说过,根据地不对游击队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