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团的卫生队仅有张英一名医生,外加几名护士。
可以做些清创之类的小手术,占地也小,仅用了老乡一间较大的院子。
所属师部的师医院,医生多护士多,能治大病重病、大伤重伤。
前线受伤的重伤员多来这里治疗。
坐落在一片民居,最大的一扇门左侧钉一块窄长白木板,写着‘某某师属医院’几个字。
其他门上挑印红十字的白布,不时有挑开白布进出的护士或者医生。
常良领游击排到师医院外。
“赵队长,师部人多事杂,容易出乱子,所以规矩有些刻板。
你们呆在此地不要乱动,我去向师长和政委报告之后再来找你们。”
“常干事您放心,我们不会乱动。”
常良脚步匆匆离去,游击排贴医院外墙根站好,一动不动。
这次出来,游击排带上了所有家底。
掷弹筒、轻机枪、手榴弹、步枪手枪、满配子弹,一身的日式装备。
一是为了防止接送医生途中出现意外,追悔莫及。
二是为表现诚意。
游击队不是普通队伍,枪械齐备,子弹充裕,能打仗。
人不多但庙绝对不小,容得下大神。
阳光下,游击排靠墙根傻站,偶尔有穿八路军军装的战士路过,撇过来一道惊异的眼神。
然后收回目光继续匆匆赶路。
王大力走出一班队列,挤到赵义身边。
“赵队长,我有事要跟你讲。”
“说。”
“杜队长就在医院里躺着,等一会儿常干事回来,能不能跟他申请。
让我们去看看杜队长?”
“好,一会儿常干事回来我跟他说。”
王大力喜滋滋走回一班队列。
以前一班二班还打县大队旗号的时候,杜队长整天操心的就是枪支弹药。
有人没枪,有枪没子弹,遇见鬼子伪军只有跑的份儿。
现在子弹管够打,长枪短枪人手一把,就连机枪跟掷弹筒都有。
远处突然出现一群人。
当先一个走在前,其余气势汹汹一窝蜂地跟在后,不成队列,没有队形。
军装上灰土燎痕遍布,满身弥漫硝烟味,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走近了才看清,身后一堆人抬几個担架,担架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战士。
脸上也没有凶毒狠恶,而是焦急。
抬着担架近乎是冲进医院。
紧接着便是里面传来喊医生的声音。
游击排从远及近,目送他们走进医院。
这是打仗了?打的是伪军还是鬼子?
竟然能把师部的军队打成这样,他们遇上多少人?
赵义胡思乱想之际,医院门里突然探出个人影。
头上戴白帽,棉布口罩用两根线系在脑后,依稀能通过眼睛辨认出是个女同志。
“你们总算来了。”她的声音里有焦急与如释重负。
站出半个身子,招手催促道。
“快进来。”
“你好,我们是……”
她蛮横地打断赵义,“别自我介绍了,是地方上来的吧?”
“是。”
“是就对了,赶紧进来,还有一大堆活等着你们呢。”
半个身子撤回医院,两声紧促脚步声后,又重新探出来,声音里多了些严厉。
“你们在干什么?赶紧进来!”
赵义带着游击排,跟在她身后进了医院,脚步很急,声音沙哑。
“抱歉,我刚才语气有点不对。
最近前线运回来一大批伤员,医院里人手紧缺,一天连轴转也忙不过来。
这才向地方上要了些人手支援。”
游击排停在一处水井前,旁边三个大铁盆,沾血的绷带堆成山尖。
“你们的任务不是战斗任务,主要是帮助医院做些杂活。
先把这三盆绷带洗干净,记住一定要多洗几遍,上面的血迹有细菌病毒。
如果洗得不干净,下一个使用绷带的战士很可能因此牺牲。
洗完之后,拧得用力些,干得快。”
“是!”赵义挺胸应道。
“这是医院,不是师部也不是战场,声音小点,会影响伤员休息。”
转身,快步离开,即将走出去时脚步一顿,回首不确定地看着桃红。
“你们几个是女同志?”
桃红点头,“是。”
“既然是女同志,那就跟我进来,正好能用上你们。”
“同…同志,我们没学过治病救人。”桃红第一次说这个词,感觉很拗口。
“没学过也没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