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忙爬起来,跑出院子。
“别开枪,有事情好商量!
要钱还是要枪,什么都好说。”
“我要情报。”
熟悉的声音,带着从未听过的冷硬,崔庆才拿不准。
使劲挤了挤眼,挤走惺忪,看向月光下。
“小米?”
黑洞洞枪口撤下,“庆才哥,你找了个好女人。”
“赵大哥今天下午被鬼子围在进山口炮楼南边的一个小炮楼。
他们人数有多少?鬼子多少?伪军多少?
带了什么装备?几挺机枪?几具掷弹筒?几具迫击炮?
有没有能打穿炮楼的大炮?有没有重机枪?”
张小米一口气说出所有问题,静静等着崔庆才回复。
“今天下午调过去那么多鬼子是因为你们?”崔庆才愕然。
“是我们,赵大哥被困在炮楼里,没功夫解释,情报?”
“有!”崔庆才从黑褂子里兜掏出张纸。
“今天下午有一队县城里的鬼子从镇子里过。
领头的是个大尉,一个中队,有近两百号人,九挺机枪,九具掷弹筒,两门迫击炮。
他们过镇子的时候,我觉得不对劲,都数下来记住了。
另外除了这一个中队,各据点都有支援,一个据点出二十个,十个据点就是两百。
从下午到现在,估计小半个县城的据点都调人支援了。
少说六七百号人。”
张小米接过纸条,“我知道了,多谢庆才哥。”
迈出两步,脚步一停,侧回首道。
“嫂子,刚才情况紧急对不住。”
打开门闩,踢走墙边石头,辨认方向。
张小米身影在月光下消失,李寡妇心有余悸。
“庆才,他真是游击队的?
看着年龄不大,怎么那么吓人?”
“我也没想到,平时见他跟半大孩子没啥不一样。
刚才那一下,连我都吓着。
乖乖,许是跟赵队在一块待得太久,染上他的煞气了。”
李寡妇娇媚的一锤崔庆才胸膛。
“听说游击队的队长就姓赵,你真是游击队的?”
“实打实的如假包换,不信?”
“死鬼,你不早说。
害我平时提心吊胆,给你烧香拜佛求菩萨保佑别让游击队看见你。
刚才我还以为游击队是来杀你。”
……
一朵浮云蔽月,钩月半露。
月光下,一只长长队伍急速行军。
跑在当头的一班侦察员找到队伍里的钱易。
“钱连长,前面有光的地方就是我们游击队的据点。
莪们班副在里面,你们直接进去找他领枪。
我还要去找其他连队,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尽管去,我们刚和二连通过信儿,他们在西北方向。
赵队长交给我们,一定把他救出来。”
“谢谢钱连长!”侦察员立正敬礼,背着枪匆匆跑向西北。
三连队伍继续在黑暗里向着一点灯光前进。
“连长,咱们真去救游击队?”
“都是革命队伍,他们有难求到咱们头上,不能不帮。”
“游击队可是打过您,让您在全团都丢脸了……”
钱易声音一下严肃起来。
“我是不是说过不准再提这件事?
私归私,公归公。
你再提一次,我把你逐出三连。
不要以为你是我亲自任命的一排长就能随便说话。
上一个一排长被我亲手解决。
我不想你也被策反、叛变,再让我亲手解决你!”
黑暗里的声音带着一丝惶恐,变得拘谨。
“是,连长,我错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下次,不用您说,我自己去禁闭室”
前方山谷处的光越来越亮。
已经能看清,那不是蜡烛或者油灯,而是在空地中间燃烧的一个大火堆。
火堆旁或站或坐,聚着不少人。
“连长,我能不能再多句嘴,不是您挨打的事儿。”
“说。”
“游击队成立还不到半年,能有什么家底?
最好的枪都跟赵队长他们一起被鬼子围在炮楼里了。
咱们再来他们的据点有啥意义?
拿两条汉阳造,十几发子弹也补充不了多少战斗力。
咱们应该直接去炮楼外面救人才是。”
“你说得有理,我想得也是。
不过是游击队的人极力让我们来,那就来一趟。
耽误了